做傷心人的朋友(陸加)2014. 08. 19

陸加

本文原刊於《舉目》網站言與思專欄 2014. 08. 19

做傷心人的朋友

羅賓‧威廉斯上週自殺了,這使得如何關懷抑鬱症患者的難題,再度引起熱議。雖然專業治療抑鬱症的醫生或是輔導師,有不少藥物或輔導的方式可以嘗試使用,但是沒有哪一種可以保證他們一定會從自殺的心境中恢復正常。即便是最專業的人士,也承認如果這些人有一個他們可以完全信任、傾吐內心的朋友,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聆聽、體察他們,這都是對自殺最有效的防範手段之一。

問題是如何能夠成為這些“傷心”人的朋友,成為他們的關懷者?

首先,就是接受他們對自己身處“絕境”的感覺和判斷。

許多沒有經歷過抑鬱症的人,都習慣於用自己的心態來判斷當事者應該如何應對。總要說服抑鬱症患者所面臨的難處其實不難,只要換個想法,換條路走,或者想開點兒就沒事了。這樣通常只會幫倒忙。

抑鬱者判定事情不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擺脫困境是不可能了,這種身處“絕境”的感覺可能是因著環境和心理因素長期互動的結果,又加入了腦神經遞質的失衡。常人對困境的反應是本能的加力反抗,抑鬱症患者不僅無力反抗,甚至連原有的一點力氣好像都漸漸失去,使之絕望到不願做任何努力。羅賓‧威廉斯可能就是因著多重的打擊而認定自己已陷入絕境:他酒品成癮的掙紮、他需要維持一個高水準的喜劇角色的壓力,加上帕金森的症狀的出現,就可能導致他認定這種困境是無法擺脫了。

這時關懷者如果真心的接受他們的感覺和判定,實際上是給他們一條出路,在絕境中讓他們至少有一位陪伴者;而拒絕他們的判定,反而使他們更認定他們在一條孤獨的絕路上。

第二就是不要把對抑鬱症的處理方式簡單化。

許多心理學家只用腦化學平衡和心理輔導的角度,來解決抑鬱症的問題。但是解決不了抑鬱症裡面的“靈性”問題。反過來,一些基督徒又嘗試把抑鬱症完全劃歸為“靈性”問題,甚至反對用藥。這兩方面都過於簡單化。

也有時候我們用個人的特別經歷,或者某一個名人抑鬱症被醫治的經歷,套用在被關懷者的身上。某某人通過禱告一下就好了,或者吃了某種藥就好了,你一定也可以。影響抑鬱症的因素很多,不應把某一種方法當作是靈丹妙藥。

作為關懷者,不要輕易替患者否定任何一種手段、途徑的重要性。要適時建議給患者這些選擇。

如果化學失衡是主因,這就像糖尿病患者的血糖,冠心病患者的血脂失衡一樣,屬於生理調節的問題。這時用藥物可以有效地幫助失衡的神經系統。

心理輔導通過幫助患者對自身成長背景、情緒特徵和抑鬱症狀的認知,而來調整他們對待所處境遇的態度,從認為沒有出路到相信有可能找到解決辦法。臨床試驗也證明,輔導加上藥物治療,比單純藥物要好一些。

“絕境”中的出路

但是藥物加上輔導的治療仍然解決不了全部的問題。在此之上若是幫助患者能夠發現自己的生存與生命中有超越的、永恆的盼望,建立對耶穌基督的信心,這才會在根本上找到“絕境”中的出路。這種任何境遇都奪不走的盼望,靠的是上帝的賜予和應許。這也是為什麼基督信仰和禱告可以帶來的醫治。

關懷者不僅可以在抑鬱症患者的危機處理中承擔重要的角色,也在他們生命的重建中繼續的發揮作用。蒙醫治的抑鬱症患者還會有生理/心理上的反復,他們對上帝的信心要紮根和堅固,他們還要不斷的加深對自身的認知、借用藥物的治療和生活上的調整,讓自己的生命變得越來越穩妥。這個過程的每一個環節,關懷者都可以介入。這個時候,一位抑鬱症患者最好有多位關懷者從不同角度的介入。

現今的教會除了熱心地引人歸主,在個人的層面上使人得蒙耶穌的救贖之外,也越發看到上帝不僅拯救了我們,他的心意也要把我們帶進上帝的家,以祂兒女的身份組建成一個嶄新的社區群體(community)。這個群體在整體的層面上可以更好地讓人感受到上帝的真理、能力和愛。刻意地去建立這個群體的愛的互動,可以為“傷心者”們預備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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