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厅里的一幕——一个90后对亲情的感悟
本文原刊于《举目》杂志67期 邬桐 午饭后,就为晚饭煲了花生汤。可是到了傍晚,突然很想吃炸鸡和薯条。思前想后,我便舍汤而就炸鸡去了。 在学校的餐厅里大快朵颐时,见不远处有一对白人老夫妇,正和儿子激烈交谈。我如同一个看着电视吃饭的孩子,不小心投入了别人的世界。 看来是大学生的儿子,非常不满他的室友,希望父母能提供他额外的钱,好转住它处。而他慈祥的父母,显然希望他能先面对问题,劝告他忍耐,尝试和室友进行更好的沟通。 儿子开始软硬兼施,而后却愈说愈恨,怒气四射。父母便不说话了,默默听他独自宣泄。望着那对难过的父母,我心里愈发同情。 美国孩子大多不是宠惯的独生子女,可也不乏十分骄纵的叛逆者。去年平安夜,我隔房的门口来了一对老夫妇,不停地敲门、在门前打电话。在这最重要的节日,他们竟找不到儿子!最后无计可施,只好靠着门坐下来等候。 我邀他们到我房间坐,他们不好意思,婉拒了。两人依偎著,在那门前坐到了深夜。高加索人种,中年便已显了年纪,老夫妇一头白发,一脸老纹,眼里尽含着焦急与痛苦。如此光景,我着实掉下泪来。 母亲 我想起了母亲。我上了高中就住校,一周在家不到24小时。每每遇上失恋的苦痛,回到家便锁上房门。母亲唤不开门,便静静留下饭菜在桌上。 高考后,我背上吉他和挎包到了广州,百余公里的距离却难得回家一趟;如今身在异国,几年了也才回去过两次。 犹记得上次回家,是在香港实习,每日往返于深圳与中环。早上6点出门,晚上10点多到家,做好文件,烫好衬衫,母亲早已入睡。到了周末,大多是去找女友。临要回美了,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个月也没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年末外祖父去世了,正逢我备考,母亲强忍着,到了考后几日才告知。我们在电话两端,一同嚎啕大哭。半晌,母亲反倒先止住了,告诉我人生艰难,要坚强面对。 父亲 我未上学时,父母便分开了。父亲犯下错误,回不了头,另组了家庭。母亲怨恨父亲,与我相依为命,因而我也极少与父亲见面。 这些年,才明白了父亲的不易。每次与父亲通电话,父亲都与我谈谈时事,聊聊人生,再便是叮嘱我关心弟弟。我会告知他我的近况,无论好坏,他总是很欣慰,以我为荣,也对我十分放心。 犹记得前些年,父亲听闻我常常流连于许多女孩,便当面叮嘱我,说少年人不要太贪恋温柔,免得废了事。我却恼羞成怒。两人面面相觑,甚是难堪。直到许久之后,某日夜里,父亲突然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问我好不好。我依稀听出,父亲是将自己锁在屋内,门外的继母与祖母吵得不可开交。我缄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陪着他流泪,突然晓得了男人的不易,原谅了父亲。 天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