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无敌遇上老谋深算 ──90后事工的阵痛(王星然)

本文原刊于《举目》61期

王星然

            “谭长老,我们想在教会里成立一个专门作90后事工的学生团契。”

           一群年轻同工,刚刚参加完美国华福主办的校园创意聚会充电讲座”,果然是电力饱满、火力充沛,满脑创意和点子,迫不及待想学以致用,“我们想……”

           还没等他们讲完,谭长老耸了耸肩,打断他们:“有必要吗?我们己经有学生查经班了。虽然不叫团契,其实与团契也差不了多少。这20多年来,教会一向很重视学生事工,每周有查经、慕道班、初信造就班、一对一的门徒栽培,还有小组、各样的进深特会和神学讲座。聚会还供应晚餐……难道做得还不够吗?”

           身材魁武的谭长老,仿佛一座巍峨大山,又像一道铜墙铁壁,堵在这群小辈前。同工们你看我,我看你,登时语塞。

这一关不过不行

             其实来找谭长老之前,年轻同工们已经先见过教会黄牧师、薛执事,以及非常疼爱年轻人的Emma老姐妹。他们都很支持同工的想法。只是,年轻的黄牧师刚加入教会,一切以和为贵,因此特别叮嘱热血同工去和谭长老谈谈,因为谭长老才是学生事工的负责人,过去20年他忠心摆上做此事工,也为主大大所用。

           同工们何尝不知道应该去和谭长老谈?但谭长老很有威望,脾气又硬,而且学生查经班是他经营多年的事工,要动他的“地盘”,只怕不易……

           虽然不太情愿,但同工们也知道,这一关不过是不行的。于是,硬著头皮去了。

           郭弟兄是这群同工里胆子最大的,且逻辑思维清晰。面对谭长老的反对,他率先回答:“长老,容我再解释一下。我们的想法有两个重点,一是专门针对90后的学生,用创意的教材、更生活化的陈述方式,引发他们学习的兴趣。我们会注重引导而非指导,更多地和学生互动,让他们有参与感。二是想建立一个真正的团契,落实关怀和联络的工作……”

            见其他同工点头如捣蒜,郭弟兄愈说愈溜:“现有的教会学生事工模式,以查经班为主。虽有扎实的圣经教导,但其实比较像主日学,也许适合年长的研究生和访问学者,但对年轻一代行不通。长老你看,现在校园里出现了大批来美唸本科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没来教会。现在的事工模式,似乎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了……”

           谭长老静静地听着。郭弟兄最后一句,“现在的事工模式,似乎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了”,戳进了他的痛处,让他陷入了思考……

想当年绝处逢生

           还记得20多年前,谭长老在学校唸博士,不幸研究卡在瓶颈,和妻子的关系也水深火热,几乎要离婚。家里5岁的女儿,又被诊断出亚斯伯格症(自闭症的一种)……排山倒海的压力,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万念俱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一位同学领他去了附近的查经班。从此,上帝进入他的生命,也挽回他濒临破碎的家庭。上帝更赐给他平静、安稳的心,使他有力量面对研究中的难题。后来他转换了一个研究方向,顺利毕业。

           谭长老和妻子,都是80年代初期来美深造的。毕业后,谭长老在一家颇负盛名的药厂担任高级研究员,生物统计专业的太太则在学校任教。患有亚斯伯格症的老大Grace,大学毕业后在银行任职;老二Jeremy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生物,准备朝医科发展。谭长老和他的妻子在工作之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教会服事。

那些辉煌的日子

            谭长老心中一直感念往事,深深体会到学生事工的重要性。他深信,学生事工是上帝给他的呼召。多年来,他勤读圣经,积极参加各种研经讲座,甚至去神学院选修希腊文,就是为了在上帝的话语上好好下功夫,可以在查经班里,为主带出几个像样的门徒。

            北美查经班一向走科学和理性思辩的路线。驳倒进化论、证明“上帝存在”更合乎理性,是向知识分子传福音时不可或缺的。里程的《游子吟》,正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代表作,反映了50后到部分70后知识分子普遍的思考模式。

           谭长老的查经班也不例外。严谨的科研训练,使他和慕道朋友谈信仰的时候,颇能掌握理性的切入点。他也常常使用《游子吟》,帮助慕道朋友思想突破,进而归信耶稣。

           查经班因谭长老夫妇的全心投入,结出了相当的成果,人数一度暴增到200多位,一次能有30多位学生受洗,每周聚会都要动员教会里7、8个家庭,为学生准备晚餐和查经后的夜宵。甚至,附近的几个教会,都慕名而来,向谭长老取经。一时间,谭长老成为校园事工“达人”。他本就口才便给,只要有校园事工研讨会,自是少不了他担任讲员。

           可是不知怎地,从2005年起,查经班人数大不如前。到了2010年,只剩下20来人(这还包括了5位同工)。“这到底是怎么了?”谭长老心里一直在问。“主啊﹗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所以事工如此荒凉?”

           查经班里,有一位令他印象深刻的90后Mike。他常常一边听讲,一边手里玩iPad。要不,就是坐那儿发呆,魂游象外。他那个样子,仿佛来查经班已是给足你面子,不应过多要求了……

           二个月前的一次聚会里,讨论到摩西十诫的“不可杀人”。Mike居然冷不防,天外飞来一笔:“为什么旧约圣经里,搞同性恋的人非治死不可?”谭长老只好以聚会已超过时间为由,把问题挡了下来。“是没回答他令他不满吗?否则为何此后再没见到他?”谭长老心里有些自责。

看不惯这代年轻人

           过去5年,学校里来了许多像Mike一样唸本科的中国学生。他们大部分人的托福成绩,达不到学校的要求,所以必须先唸一年语言学校,等通过考核后,再正式开始大学课程。

           谭长老心里总觉得,这些学生的素质实在不比当年。“以前的学生都是菁英,高分通过托福、GRE,得了奖学金才来唸书的。当时的查经班秩序良好,虽是偶尔有人打瞌睡,但绝不会有人当着你的面,交头接耳,或是大咧咧地玩iPad、听iPod。唉﹗现在的学生,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连男生都带耳环,有个小女生还在手臂上刺了一个‘杀’字……难道父母都不管吗?”

           虽然口头上不承认,但谭长老心里很看不惯这一代年轻人,更觉得时下这些学生的文化离他很遥远。

           郭弟兄的提醒,“现在的事工,似乎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了”,一直是他不愿意面对,也不想思考的。他一向以这个事工自豪,他带的查经班原本硕果累累,他献上的时间、金钱、心血,他的犠牲,是那样的多﹗如果失去这个事工舞台,他无法想像生命还剩下什么。

           身为教会长老,他清楚,耶稣基督才是他生命的全部,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安全感:“我是不是该让位、退休了?过去这些年的事工模式,难道该进历史博物馆了?”

肯定搞不出名堂

           面对年轻同工热切的眼神,谭长老知道,年轻同工是为了上帝国度的需要,才向他提议,并不是针对他发难。然而,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心平气和地聆听他们的想法。“不﹗我绝不能冒险让他们开始这个事工﹗年轻同工只是一时发烧,等过一阵他们降温了,还得我来善后﹗再说,这几个毛头小子缺乏经验,圣经根底太差,实在难以想像他们要如何撑起这个事工?到时候瞎子领瞎子,岂不要掉到坑里﹗”

           谭长老当下不动声色,反问:“创意和互动都是很好的想法。我也知道这些学生不爱听说教。可是教会很在乎福音的纯正性和完整性。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来传递上帝的话语呢?”

            郭弟兄说:“我们打算用福音预工的方式,在校园里进行这项工作。我们不想用教会的场地。找学校借教室办活动,能更有效地接近目标群体。至于活动内容,一定得吸引学生。我们可以找专家来讲‘认识原生家庭’、‘恋爱致胜秘笈’、‘读书这玩意儿’、‘科学与信仰’……”

           谭长老一听,心里轻松了不少:“哼﹗我就知道,除了心理学,你们搞不出什么名堂。上次年轻同工强力推荐,请了一个什么李教授,来讲‘You are okay, I am okay’的理论,那根本与福音无关,只不过是在教大家‘自我感觉良好’的那一套。那如何能让人明白自己是罪人,需要救主呢?这太危险﹗就算查经班只剩下两个人,我也绝不会坐视他们在这儿乱搞﹗”

 找到了尚方宝剑

            谭长老愈想愈激动,一股浩然正气自丹田涌上来,竟产生“至死忠心”的护教气概──原本发愁找不到反击的着力点,现在清楚了──必须护教﹗这样的理由,既坚强又高贵﹗他打定了主意绝不让步﹗当然,这究竟是在护教,还是维护自己的地盘,或兼而有之,谭长老早已分不清了。

           理了一下情绪,谭长老淡定地说:“我一向认为,只要好好传讲上帝的话语,创意和形式不那么重要。只要有真理,上帝自然会动工,不怕没人来。我们的目的,不是吸引喜欢活动,却对真理没兴趣的人。你们的活动内容,我只听到了预工,完全没听到福音啊﹗”

           郭弟兄:“长老,你看,原生家庭和爱情,都和‘人论’有关。科学与信仰,则和‘上帝论’有关。你怎么说和福音无关呢?我们只是用这些活动来吸引学生,和他们建立关系。如果学生有兴趣,我们自然会带他们去分组查经,介绍他们到教会,在真理上扎根。这次我们在‘校园创意聚会充电讲座’里,学了不少灵活的查经方法,可以加以应用。”

           谭长老心想:“分组查经?分几组?谁来带?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正想开口反驳,同工们使出了杀手鐗:“我们已经和薛执事,还有Emma姐谈了。他们都很支持我们的想法。牧师也不反对。”

           原来他们早已开始“运作”,谭长老心里更是生气:好啊﹗这是联名上书吗?果然是有备而来﹗薛执事和Emma老姐妹在教会里德高望重,说话一向很具份量。不过,幸好现在有了“护教”这把尚方宝剑……

           想到这里,谭长老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样吧﹗我把你们的想法带到长执会讨论,然后再回复你们。”

           郭弟兄:“长老,要快一点,再过几周,学校要开学了……”

           谭长老心想:“不是嫌我老吗?难道你们不知道,长老我就是又长又老又慢吗?”

否决,以真理之名

            谭长老分别给长执会里素来与他交好的陈执事和黄执事打了电话,表达他心里对成立90后团契的质疑。陈、黄二人一听是为了维护真理的纯正性,立刻热血沸腾,当场允诺一定回家好好祷告,还会给别的执事打电话,绝不能让“撒但的诡计”得逞。

           谭长老还和黄牧师沟通,黄牧师试着为年轻同工缓颊:“放手让年轻人试试看吧﹗给他们犯错的机会。我们只要在真理上把关,形式上不要太计较。”没想到接下来半个小时,谭长老给年轻的黄牧师,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护教课”。黄牧师看长老如此坚持,也只好顺着他。

           最后,在长执会里,大家为了“护教”,以真理之名,一致通过──否决成立90后事工的学生团契。

           结果,伤心之余,郭弟兄带着几个人离开教会,在校园里另起炉灶。剩下来的年轻同工,则是心里充满苦毒,再也不和谭长老接触。

           大半年后,谭长老的查经班拉下铁门,宣告终结。他被诊断出罹患肺癌,已是第二期,必须马上进行化疗。谭长老是整个查经班的唯一领导,没有他,事工也就结束了。

           倒是郭弟兄和美国教会合作,在校园里做得有声有色,帮助不少90后学生信主。一时间,他成为新校园事工达人、学生福音策略研讨会的佳宾……

20年后……

           “郭长老,我们想在教会里成立一个专门给新一代学生的团契,我们想……”

            江山辈有人才出,20年后,又一群青春无敌的热血同工兴起。现在,换成郭长老(郭弟兄此时已晋升为长老)接受挑战了。教会里,不知是否又一场风雨……

评点:爱主,还是爱事工?

           在一个事工上经营久了,感情免不了会很深。尤其当我们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很自然就会有一种“地盘心态”,忠心变成野心,教会的事工变为个人的事业。碰到有人随意评论我们的工作,甚至越界来“抢地盘”,威胁到我们在事工上的地位,都可能导致我们“火山爆发”,把对方炸得遍体鳞伤。

          做为领袖,我们“有权有势”。年轻同工要做什么,需要我们的认可,需要我们的祝福。即使他们的想法有可取之处,我们还是很容易在其中找出问题和弱点:他们的属灵生命尚幼嫩,真理的掌握度不够准确,计划不尽周延,还带着血气和骄傲……

          只要我们“晓以大义”,多半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有时甚至不必亲自出手,只要煽动别人,说是为了教会的体统,为了护教,问题就解决了﹗

           黑暗啊﹗这些是生命里很真实、很血腥的功课﹗神学院没教,现实生活却严苛地试探我们,考验我们。我们多么需要天天向罪死,向主活﹗

           我们应当常常省察自己,到底是爱主,还是爱事工?是爱肢体,还是爱自己?做为教会的领袖,需要谨慎地分辨──我们反对,是因为新事工真有很大的问题,还是它威胁到我们的地盘、动摇我们的地位?

           这几年,中国年轻人掀起新的留学热潮。我们需要改变──不是改变福音真理,而是策略和方法。而教会领袖首先要做的,是对付自己平时深藏不露的属灵骄傲和自我中心。如果这一关没过,你的同工学会了“创意查经”回到教会,也许会成为你眼中抢地盘的敌人,你的属灵生命,将陷入可怕的网罗﹗

作者任职于美国密西根州政府IT部门,是教会负责校园事工的长老。

11 Comments

  1. 谢谢你,说出了我的心声,这篇应该是对教会的一记警钟!
    面对90后,互动加上预工,福音才能被“体验”,等他们自己情愿,反倒是成为“死忠”的基督门徒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雅歌8/4
    贴近人心的才会被人接受,因为人心像冰墙,强力撞击就两败俱伤,但滴水却能穿石融化冰冷的面具,用“适合”的武器来达到终极的果效,这不就game的奥义吗?面对90后应该有破釜沈舟的勇气去打破传统,因为若不如此,更让人捉摸不定的“千禧后”正在哪等著看好戏!

    • 谢谢回响。将转达作者。

      《举目》杂志在上帝面前,很乐意成为一个平台,从不同角度来分享与探讨,达到建造信徒和教会的目的;同时也成为一个资源中心,收集并累积经验,使更多人少走弯路,更有效地服事教会与这个世界。

  2. 感谢作者深刻的分享!作者身为教会长老,以长辈及教会领袖的身份,作出这样的反思,实属不易,其爱教会、为之心痛的牧者心肠,可见一斑。作为年轻传道人,我特别珍惜像王长老这样的教会长辈。

    同时我也希望读者不要误解王长老的一番苦心。文中“谭长老”的盲点在于他的“地盘主义”,以及自认为“站在真理一方”的“尚方宝剑”。然而,这并不代表“谭长老”的神学认知、事工理念一定是错的。从我牧会经验看来,似乎“谭长老”无法得到九零后年轻人的心,主要是因为他的人格特质、沟通方式,并不是因为他所坚持的聚会内容。例如。我从前的教会中,主任牧师很喜欢引用文化大革命为他讲道、查经的例子,对于五零后至七零后的大陆知识份子,非常见效,但对于八零后、九零后的年轻人,却很难消化。同样地,当我拿周杰伦的歌来举例时,教会中的大叔、大妈通常无法体会我所要表达的。这是表达方式的问题。然而,我过去牧养九零后的年轻人,发现他们其实会问很多很深的问题,也需要带领他们的人有很深的神学底蕴。说实在的,教会活动再怎么有趣,也不可能比外面的世界更好玩,若要靠这种活动留住年轻人,是不可能的--王长老笔下的“郭弟兄”也并非主张要使教会变得“好玩”。九零后的年轻人,其实很渴慕神的道,只要表达方式、沟通方式能够抓住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其实很愿意参加查经班、进行护教性的思辨、阅读神学著作。我想,这应该正是王长老笔下“郭弟兄”的用意。

    我相信王长老的想法跟我是一致的。他的文章,沈痛地反思教会中的“地盘主义”及教会长辈“老谋深算”的现象--这是他主要的立论。我希望读者能好好抓住这点,认真反思,而不要误解他的意思,以为文中“谭长老”对扎实认识圣经的坚持,就不适用于九零后事工。乍读之下,似乎不少读者会以为这是王长老的用意。其实,文中“郭弟兄”也只是想用更适合九零后的沟通方式,来表达“谭长老”多年来教导的内容。

  3. Let’s see. What is the problem that the author of this article intends to address? I appreciate the author spelling out the specific need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ost-90’s students. But this is not the main focus of this article, is it?

    Is he trying to address a personal ethical problem? “我们应当常常省察自己,到底是爱主,还是爱事工?是爱肢体,还是爱自己?做为教会的领袖,需要谨慎地分辨──我们反对,是因为新事工真有很大的问题,还是它威胁到我们的地盘、动摇我们的地位?” Yes, of course, this is undisputable.

    But I have another question. Doesn’t the author say that this Elder Mr. Tan did try to ask himself this very question, but he was unable to 省察分辨his motives any more? So what good does such an admonition do? Who would disagree with such an admonition? But can we see that we are all self-deceiving sinful beings? We cannot always discern our own motives on the one hand, and on the other hand, a lot of times, the situation is not all that straight forward. Let us ask. What if that young fellow Guo did go wild? What if all those he brought to Christ also embrace many of the ideologies and practices that contemporary American younger generation do and we Christians do not approve of? Who is there to tell him?

    In fact, if we take a look at most of the sermons and “spiritual writings” (属灵文章), admonitions of similar nature are universally found as the conclusion. But why are we, Chinese Christians, still having the same problems over and over again no matter what church, what BSG, what Fellowship we go? Do we not see a pattern? The “older” ones are vested with the REAL POWER of politics, the younger ones have the REAL CHARM. One uses the power to control the other, one uses the freedom and energy to defy the other’s established authority by initiating something new. The former justifies his actions by claiming he is being Truth-abiding; the latter justifies his actions by claiming he is being target-relevant. In the end, as we can see from the account of this story, both sides are self-righteous (even though the author is critical of the old generation only (could it be because the author is one of the younger generation?)

    But WHAT IS THE ROOT PROBLEM THIS STORY DEMONSTRATES?

    To me, it shows nothing more than a weak (or no) sense or doctrine of the Church. The Chinese church (or BSG, or fellowship, or whatever you call it) has always been ruled by the INDIVIDUALS. It does not matter if one is a pastor or an elder, or a layperson, as long as he could gain popularity (often earned by his own admirable moral conducts, or self-sacrifices, to be sure), he is in charge. And when more than one of such a popular leader emerges in the same group, what do you do? You split. So one church (or one ministry) splits into, two to four–this is called Chinese way of church growth!

    The spiritual law is always this: he who builds his empire by defiance of authority will have his authority defied by emerging empires. THIS IS NOT A PERSONAL ETHICAL PROBLEM ALONE, BUT A PROBLEM OF THE DOCTRINE OF THE CHURCH!

  4. 我想说的是,华人教会向来缺乏教会观,教会也好,团契也好,都是平信徒以自愿的方式组织起来的。因此大家都是“弟兄姐妹”,无分彼此,很平等的。但是由于我们又是生长的中国文化之下的人,因此又受到长卑之分的传统牵制。那么究竟是按照人人平等的原则来治理教会呢,还是按照后辈听长辈的中国传统文化来治理教会呢?那就要看各个团体的个别情形而定了。一般而言,如果这个教会团体中大家都是差不多同龄的,那就人人平等呗。如果教会有年龄和社会身份之差的,那就先按中国传统文化的规矩。但是这规矩并不是绝对的。如果晚辈那一天忍受不了那些“又长又老又慢”之辈之人的掌控的话,那就大可欣然举起“顺服神不顺服人是应该的” 的旗号,另起炉灶了。

    那么教会在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之后怎么办呢?那大家就从事中国人最擅长做的事—–放马后炮,以后果来评论谁是谁非。

    那么怎么避免下次不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呢?要么我们自己来升格当上帝,未卜先之,避免一切不良后果;但要是我们自己当不上上帝又怎么才好呢?那就唯有攻击、指责、劝勉、告诫那些个人了—–求他们修身养性、操练灵性、提高人格、勿爱己过于爱神、勿把教会视为争权夺利的地盘。。。。

    但是,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在基于他最有可能做到的纯洁动机,尽了他最有可能尽到的努力,但倒头来他的判断和决定还是错误呢—–无论是谭长老的判断也好,是郭组长的判断也好?恐怕那时华人教会的反应还是一样的—–以后果定是非。在这篇文章中,谭长老不对是因为他所坚持的原则和路线失败了。但如果郭组长的前卫行动最后导致走偏了呢?那时,我们还会指责老一辈的吗?恐怕不会了。那时我们恐怕会提出另一套勉励、告诫个人的说法—–“年青人当审查自己,不要骄傲、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不要以世界为友,以市场需要来定事工方向。。。。”

    对不?除非我们能认识到教会的发展和事工的方向都是属于教会性的事工,而教会性的事工乃是需要依照圣经所提供给教会的治理原则来处理的,否则的话,这种的评论一定会是没完没了,解决不了问题的。无论我们再怎么提高个人灵性和个人的品德修养,到最后还是逃不出“圣人治理国帮” 中国儒家的“人治”思想框框。但是我们若想真正达到“法制”(即以上帝的道和治理原则为依归的治理模式)的地步,就必须把注意力从华人教会领袖之个人的品德的高低上转移到华人教会整体的教会观上才行。

  5. 时代好像又往前进了…,我大概两年前才从大学毕业,大三、大四的那几年,文中提到的那些主题好像也开始吸引不了现代的年轻人,不过打个桌上游戏外加分享搞笑影片倒是把一位参加JMS摄理教的弟兄拉回信仰…,这个时代变得很难说…。

    • 呵呵,谢谢。会转达您的回响给作者。您也可以将您的观察或经验写成一篇短文投稿。

  6. 这篇文章写的很实在。虽然结尾有些夸张,但是很逼真。我也身在这个时代,经历了完全一样的故事。我也曾经类似像个‘郭弟兄’,也曾经和‘谭长老’有过争锋相对的争执,的确是为了学生事功。教会的结构也十分的类似。。。最后的结局也很类似。和美国弟兄姐妹合作,看到神大大祝福,很多90后学生信主。看来,神就是这么带领的。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原来的教会。在新的教会服侍的也很好。但是,仍然有往事不堪回首之隐痛。回首往事,仍然觉得心痛,错失了很多传福音的机会。也曾经很苦毒,抱怨神为什么让这位‘谭长老’快一点儿退休 ?记得好几次和‘谭长老’为学生团契的事发生争执,我们的’谭长老’ 愤怒之下用他娴熟的圣经知识来回敬我:‘你这是魔鬼撒旦的控告 !’ 。他引用的是启示录12:10. 他的圣经知识真的很熟练,以至于在愤怒之中都不忘引用‘正确的’经文。也间或听到他在其他年轻的弟兄姐妹面前力诉我的各种的‘坏事’。其中颇有许多夸大其词之处。面对这些,我相信神是知道的。只有仰望神的恩典。

    在痛定思痛之后,再次看到人的有限性和有罪性。当然我自己在整个的过程中也缺少智慧。也提醒我自己,常常保持一个谦卑的心。认识自己的有限性。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神手里的器皿。我们也只能在某一个时期中,某一个领域里被神使用。不管我们信主有多久,服侍神有多久,我们仍然是有限的,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

    • 漏了一个字:‘ 神为什么不让这位’谭长老’早一点儿退休 ?!

      我们不应该太强调神学知识。这些年在教会里,看到牧师的教导十分看重神学知识。读神学当然是好事。可是,今天,让我们看看教会里,很多人有很多的圣经知识,可是没有生命的见证。有些牧师坚持,没有读神学的,是不可以教导的,更不可以站讲台讲道。可是,我们也看到,很多领袖非常有知识,但是面对教会里各种的问题的时候束手无策,甚至于自己都没有生命的见证。如果我们的神学博士对生命的建造没有益处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教会领袖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改变?

      We really need something more than the traditional bible study.

      今天在教会里,我们有很多人,有很多的圣经知识,但是没有生命的见证。我们的信仰和生活是分裂的!这才是真正的信仰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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