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
本文原刊于《举目》官网天下事专栏2017.08.18
数十位牧师与总理洪森一同正襟危坐在台上合影。这是柬埔寨总理史上第一次与基督徒会面。
去年夏天洪森与2,500名教会领袖见面,在柬埔寨历史上是首见。柬埔寨是个佛教徒占绝大多数的国家。十几、二十年前,基督徒还被迫害,被强迫走入地下。
一个基督教超宗派的组织,柬埔寨福音团契的执行主任德布∙萨姆南(Tep Samnang)认为,这次的会见代表柬埔寨政府愿意公开地接受基督教团体。”
这在东南亚各国中是少见的。很多其他的国家仍然会迫害基督徒。但柬埔寨的改变让基督徒从国家领袖及邻居之间,看到一线的盼望。
洪森在金边迅速发展的市中心“钻石岛”科匹区(KohPich)与基督教的牧师们会面时说:“我向柬埔寨所有的宗教呼吁,不要去骚扰你们。”虽然在这次的会面中,基督徒并没有被允许在会中祷告或发表感言,但是德布说:“至少,这次会见让我看到了点燃光明的火种。”
在柬埔寨全国一千六百万的人口中,基督徒只占2.5%。在70年代的越战过后,柬埔寨成为共产国家。但绝大多数的人民都是佛教徒,到处都是庙宇。每年有十几个佛教的庆典,人们都聚集在佛教庙宇里庆祝。不论是在共产政权或佛教的眼中,基督徒都是异类。
但这一代的基督徒领袖终于有接受培训与传福音的自由。在柬埔寨最大的宗派,宣道会估计从2010年起,基督徒的人数增长了50%,现在大约有30万信徒。
柬埔寨福音团契发起了柬埔寨宣教2021的计划,准备在每一个村庄都植堂。而在金边最大的教会网络“新生命教会团契”(New Life Fellowship of Churches), 预备在同一时期开始500间新的教会与细胞小组。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在全国24个省份中的13省,开始了200间教会或细胞小组。
一位在新生命教会接受耶稣的英语教师,尼克∙范纳(NeakPhanna)说:“现在是真正开放的时代,但我们不知道会开放多久。我们看到基督教在这个社会的影响。上帝就像我们在圣经所读到的那样,在这个国家做工。”
柬埔寨的人民80%居住在农村。因此,对绝大多数的地方而言,基督教最多不过是一个小教堂。
这个有25年历史的教堂包括一个有29个孩童的孤儿院
但在另一方面,金边每年有一个基督徒的联合特会。高棉特有的敬拜音乐甚至可以把外面的大雨声都淹没。穿着牛仔裤的年青人高声的唱“我举起手来敬拜袮”。
新生命教会在1994年柬埔寨刚开始允许外国宣教士进入时,就在查理迈克尔的带领下创立。现任的主任牧师约西∙麦考尔(Jesse McCaul)是查理的儿子。他们所办的联合特会在2016年吸引了4,500人参加,教会还出动了550 位学生义工来支援。
这次的特会在金边的科匹区会议中心举行,是柬埔寨最大的一次基督徒聚会。参加的教会领袖与青年人都迫切的为信佛教的家人与邻居祷告。
新生命堂的特会
由于1970年代赤柬屠杀人民的结果,现在柬埔寨60%的人口都在30岁以下。据说在1979年底,柬埔寨只剩下200位基督徒。当时宣道会及世界宣明会的同工就转移工作对象,到柬埔寨与泰国交界的边界难民营。在难民营里他们得到了许多的新信徒。今天在柬埔寨信耶稣比较久的基督徒都是从难民营里开始信仰的。
孔约瑟(Joe Kong)在赤柬“解放”之前一个月,辞掉他当时在政府林务部门的工作,移民到美国奥立根州。在那里,他成为宣道会的同工,帮助许多讲高棉话的会众。1990年代初期,柬埔寨开放让宣教士进入。孔约瑟是最早回到柬埔寨的宣教士之一。
他现在带领一个团队,在金边的大型布道会后,他带着团队到各个村庄挨家挨户的敲门。在3个星期内,就得到500位新的信徒。他现在是柬埔寨福音团契的董事主席。他说:“我愿意将我的生命献给上帝,因为祂将我从赤柬的屠杀场中救拔出来。祂用福音拯救了我的灵魂。”
现在,柬埔寨本土的教会领袖可以接受正式的神学教育及其他的培训,柬埔寨的教会已经转型到由柬埔寨人自己带领,而外来的宣教士只需要搭配支持。
现在已经45岁的柬埔寨福音团契执行主任德布说:“年轻的这一代的领袖,他们热情又受过好的装备。他们具有长期战略性的眼光。年老的一代没有这些机会。但是,他们还是可以贡献他们的经验。年轻的领袖们需要知道尊敬老一辈的教会领袖。而老一辈的长者也需要知道不要限制年轻人的发展。”
从领取福利到真信徒
早期,柬埔寨人通常都是经由宣教士的一些外展方式来接触教会:儿童营,电脑课,或英语课。
新生命堂的植堂部主任洪苏他(HengSotha)说:“一般人以为教堂是一个发展机构,因为他们是为了得到福利而来教会。但最近他们来教会是为了求神蹟。”
柬埔寨的教会充满了灵命更改与其他很难令人置信的转变:一位瞎眼的妇人在宣教士为她祷告后竟然恢复视力;一个建筑工人在被毒蛇咬了之后居然没有受到伤害;穷苦的修鞋匠现在在带领英语学校。
但绝大多数的教会(尤其是乡村的教会)所依靠的还是传福音的工作。显李普(Siem Reap)第一圣经长老会的师母田显莱(Tieng Sienglai)讲他们如何传福音:“我们透过学生来与他们的父母交谈。”他们的教会分布在西北省的十个村庄,其中包括吴哥窟的所在地。
柬埔寨的国旗上有吴哥窟的图样,佛教是这个国家的国教,基督教是洋教。虽然很多人这么看基督教,但是,教会的邻居都不会拒绝教会所提供的医疗诊所或儿童教育。柬埔寨农村的穷人一天只有几块钱过日子,他们经常没有钱看医生或交孩子的学费。这些穷人的孩子就会到教会来学习与玩耍。
在柬埔寨中部的巴雷水库宣圣会(BarayNazarin Church)每天都有村里的孩子来上课。孩子的母亲们也到这个教会来。她们看孩子们学高棉文,在院子里玩游戏,甚至学跳柬埔寨的传统舞蹈。孩子的母亲们都是佛教徒,但是,她们显然对孩子能有机会在教会上课感到高兴。
2006年,巴雷教会的牧师辛朴龙(Sin Prom)因为收听福音节目而接受耶稣为救主。几个月后,他就邀请附近的邻居到他家来。2013年,在世界宣明会的帮助下,他在家的前院盖了一个木头房子作为教会。当教会在社区能做这样的事情,邻居们对教会就会有正面的看法,而不再惧怕教会惧怕。
柬埔寨人信了耶稣就需要面对家庭与上帝之间的关系问题。由于柬埔寨的家庭传统都是围绕着庙宇及祭拜祖先的活动。许多快要接受耶稣的慕道友自然的会问他们是否还可以参与这些活动。如果牧师告诉他们以后不可以再参与这类的活动,这些慕道友很可能就不再来教会,更遑论成为基督徒。因此,牧师所能做的就是要求他们自己去读圣经,看看上帝是如何说的。一位牧师说:“当初也没有人告诉我不可以拜偶像。我们的目标是一步一步的建立关系。当一个信徒真的认识上帝了,他就会自己把偶像拉下来。”
基督教的全球性让许多柬埔寨人视为是一种文化上的威胁。但也因此吸引许多人来到耶稣面前,因为他们知道耶稣是全球的救主。柬埔寨人发现基督教对“谁创造了世界?”及“谁创造了人”这类的问题有答案,而不像佛教那样对生命的起始无法交代。
一位以前是学园传道会同工,现在负责一所基督教孤儿院的信徒欧萨舫(OuSavorn)说:“我以前以为佛祖是柬埔寨的神,耶稣是美国人的神。但是,耶稣是全世界的神。祂死了,又复活了。佛祖死后复活了吗?没有。”
在上圣经学院之前,欧萨舫曾经当过少年兵及小沙弥。他说,这样的背景让他很容易明白一般柬埔寨人的思路。因此,他比较容易与他们分享福音,改变他们的观念。
还有一位牧师,索格索蓬(SokSophon)他久经沙场,甚至曾经担任过赤柬的指挥官。有次,他到访一所难民营,有位伤兵给他一本圣经。最初,他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收下了。
索格索蓬牧师
然而,读了圣经后,这位波尔布特政权的官员对其内容感到兴趣,决定去参加教会的崇拜。现年63岁的索蓬说:“我记得我第一次是绕道走去教堂。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感到去那儿有点羞愧。”
索蓬年轻时曾是佛教僧侣,他花了6周的时间相信上帝。
索蓬说:“那时我有个情妇,又不断抽烟,还有酗酒问题。因此,我便问牧师,我该怎么办。他告诉我:‘继续来教会吧,上帝将给你答案’。”
“我恳求上帝,感到需要净化自己,并尽力做好事。所以,我戒了烟酒,并与情妇分手。”
目前,这位前指挥官与“基督徒与传教士联盟”在柬埔寨的办公室成员一起工作。同时,他也是柬埔寨首都金边一所教堂的牧师,他希望事奉此牧职至死。
萨舫与索蓬只是数以千计归信基督的柬埔寨人中的两个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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