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于《举目》官网2020.06.13

慕容

 

一、你的目标决定你的结果

韩君时在他的《改变生命的教学》一书中，说到过一个事情：他曾经在一个毫无目的的组织担任委员，这个组织已经有25年的历史，但是却没有清晰的存在目的和异象，他曾经提议解散该组织，但是未能达成目标。韩君时举这个例子，为要说明一个浅显的道理：“不要忘记你的目的，你的目标决定你的结果。”（注1）

我们发现，许多教会都有各种门徒训练和小组学习，但带领者往往很迷茫。小组的氛围也许是热烈的，参与门徒训练的信徒也许是积极的，训练或学习的方式也许也是符合圣经的，但是，因为缺乏正确、明确的目标或异象，所谓的门徒训练显得有些漫无目的。

因此，在教会开展门徒训练之前，带领者一定要想清楚，该项训练的目标是什么？有清晰的目标作为导向，才可能设置训练的步骤、方法、以及预期的果效。

关于基督的门徒应该怎样生活和成长，圣经已经给过许多的描述和回答，这些就可以设置为门徒训练的目标。正如保罗在《罗马书》所说：“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12：2）在这节经文中，笔者理解基督徒是一块要被塑造成器皿的陶土，这陶土要么被世界塑造成世界的样式，要么被神塑造成基督的样式；要么在生活和生命中变得越发卑贱，要么变得更加圣洁。

其次，我们也可以看到，保罗对基督门徒所期待的，不单单只是学习一套神学理论，或者做某些事工，他希望门徒应该是全人、全心，包括思想、意志、情感各方面的改变和更新。如韩君时所说：“学习即改变。基本上，学习是指你在思考、感觉、行为上的改变。……改变，彻头彻尾的改变，如此一来，我们就是效法了神儿子的模样。”（注2）

如果每一位参与训练的信徒，都能够朝着保罗所期待的方向前行，拒绝世界的诱惑，心意更新而变化，寻求并遵行神的心意，那么他们的人格和行为虽说尚未臻至完美，但将越来越有基督的样式。

 

二、福音是门徒训练的最大资源

神的福音就是我们做门徒训练的资源。因为神说，“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所传给你们的福音就是这道。”（《彼前》1：24-25）

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能够采纳圣经之外的各种资源。笔者以为，只要不违背圣经真理的各种资源，教会都可以使用。但是，必须要注意一点，教会所拥有的最大的资源，就是独一无二的福音。正如路德所说：“教会的真正宝藏是彰显神荣耀和恩典的至圣福音。”（注3）只有善用福音这一资源，门徒训练才可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有人误以为福音只是传给未归信之人的内容，他们认为，归信之人所需要的是更加高级、更深层次的门徒训练、神学培训、事工技巧……笔者以为，这种观点极大地限制了福音的威力。因为，福音能够将人从死亡、罪恶、污秽中释放出来，叫人得以自由。对于一个基督徒而言，福音永远是他生命成长最大的资源；对于一个教会而言，福音也永远是训练门徒最主要的资源。

笔者信主之后，就热衷于阅读各种“高深”的神学书籍，与人讨论艰深的教义，活跃于各种事工之中，慢慢地，我不再关注耶稣基督为了我上十字架、又为我复活的好消息……不知不觉中，我陷入信仰的泥潭之中欲振乏力，各种事工让我疲惫不堪，神的爱也变得异常遥远。那时候，我忘记了支撑我的信仰生命和服事的根基是福音，我也忘记了神在福音中对我爱的表白。

直到有一天，我重新拾起在心中早已经蒙上一层灰的福音，才再一次被神穿越生死的爱所触动。那时，在人的眼中，或许我没有初信之时的火热，但是只有我知道，福音是如何地激励我跟随基督，我内心得着安稳的确据。如同春天静悄悄冲破坚土的小草，我的属灵生命看似微不足道，却极度顽强，我知道这就是福音的力量。

 

三、圣经是门徒训练的根基

在设置门徒训练的课程和项目时，针对训练的对象和事工的需要，教会需要增添各种专业的知识和技巧。比如针对年轻夫妻，可以增设夫妻沟通等类的训练；针对职场人士，可以增设时间管理一类的课程。但是，在各类专业训练的背后，不可少的乃是圣经的训练。

对于参加门训的信徒，首先，最基本的要求是需要熟悉圣经。教会可提出一定的任务要求，比如要求大家诵读旧约、新约书卷，每年通读一遍圣经是最低的要求，积少成多，有了良好的读经习惯，圣经的整体架构会慢慢了然于胸，各书卷的内容也会越来越熟悉。总之，诵读圣经，是门徒训练不可少的一个基础。

其次，对于参加门徒训练的信徒，还需要提出更高的要求——要逐渐学会研经。牧长们要教导他们学会如何仔细地研读经文，而不是照搬解经书、注释书上现成的答案。这个时代，各类解经书或注释书铺天盖地，以至许多基督徒已经放弃自己研经，遇见问题的时候，他们习惯性地打开注释书寻找答案，但是却无法“赤裸裸”地面对经文，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在研经过程中，各类书籍的确可以成为有益的辅助资料，但不能用来替代我们自己的研经。“圣经研究不可以从注释书开始！你自己做了研究之后，才看注释书；你最后参考注释书的原因是，要为你在自己的研究里发现的问题寻找答案。当然，注释书同时会提醒你注意一些你没有问但或许应该问的问题。”（注4）

最后，受训者需要掌握一项艺术——区分圣经中的律法和福音。这艺术在历史上曾被视为很重要，但如今已近失落。马丁·路德认为，这是基督徒，甚至是神学家最需要掌握的解经艺术。“一个能够正确地区分律法和福音之人有理由感谢神。他是一个真正的神学家。……知道律法和福音之间正确的区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它基督教信仰的教义就无法存在。”（注5）

路德在这里所说的律法，并不单单指记载在摩西五经中的律法，而是泛指神对人所有的要求，无论是十诫，还是新约中对信徒的所有要求，比如“背起十字架跟从主”和“常常喜乐”等类的命令。律法就是神对我们的要求和期待，而福音是神在基督耶稣里为我们所行之事。

我见过不少基督徒在信主之后，被律法所困扰折磨，甚至逃离信仰，其中的原因之一我认为就是他们无法分辨律法和福音，因此生活在无尽的压力之中。当他们学会正确分辨律法和福音之后，才开始真正生活在自由之中。

 

四、训练他人作门徒是门徒训练结果子的途径

如果把门徒训练比喻成学习一门新的技能，那么，学习就是各种知识和方法的输入，而教导别人就是将这些知识和方法输出的过程。若只有输入过程，也许不能达至真正的理解和融会贯通，而输出才是练习的过程，只有借着刻意练习，才可以帮助自己彻底掌握学习的内容。所谓学以致用，真想要学什么，一定要乐于当老师，即学了马上就去教导别人，输出才是最有效提升学习效果的途径。

因此，每一个参加门徒训练的信徒，都必须有一个操练的过程，将所学习到的内容加以输出，才能够在练习中成长。

比如，学习了传福音，就要真实地去参加传福音的活动；学习了夫妻沟通，就要尽快与配偶操练沟通；学习时间管理的人，就要行动起来，制定时间表并加以恪守……

保罗提醒提摩太说：“你在许多见证人面前听见我所教训的，也要交托那忠心能教导别人的人。”（《提后》2：2）确实，提摩太不单被保罗教导，他自己也教导信徒，他还训练新的传道人。这种教导与被教导的关系如下：

保罗训练提摩太——保罗教导（输出），提摩太学习（输入）；

提摩太训练忠心的人——提摩太教导（输出），忠心的人学习（输入）；

忠心的人训练别人——忠心的人教导（输出），别人学习（输入）；

……

这便是门徒被复制的过程。

一位参加门徒训练的信徒，不单自己要学会学习、成长，在生活中活出基督的样式，他还要能够帮助别人、训练别人成为基督的门徒。只有这样，基督的身体才会越发茁壮成长，生生不息，长成主喜悦的样式。

盼望每一个跟随主基督的门徒，成为一个越来越有基督圣洁品格的人；一个流露出信心、爱心和盼望的人；一个生命深深扎根于福音、熟读圣经之人；一个能够训练别人成为门徒的人。

 

注：

1、韩君时，《改变生命的教学》，台北：中国主日学协会，1990年，第65页。

2、同上，第105-106页。

3、马丁·路德，《路德文集1》，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5年，第62页。

4、戈登·菲、斯图尔特，《圣经导读：解经原则》，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251页。

5、马丁·路德，《加拉太书注释》，北京：三联书店，2013年，第50-5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