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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强 本文原刊于《举目》27期 午后的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点轻轻拍打着窗櫺,将沉迷在书本中的我唤起。放下书,心却仍被那一个个鲜活的信主见証感动着,激荡著,澎湃著,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与神亲近的日子总是那么美好,充满了幸福、平安和喜乐。即使是经历信心的考验,也似品尝哥伦比亚咖啡──初入嘴是苦涩的,但细细地品味之后,就会齿颊留香,有一种甜美的感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在天地间织起了一道雨帘。我的思绪也仿佛追寻着那雨声,穿过雨帘,飘回到遥远的过去,那段经历神同在的日子。 一路奇怪事 那是星期一的下午,我接到电话,从某公司打来,通知我第二天去面试,职位是电气工程师。无论从该公司的知名度,还是工作的性质,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兴奋得几乎在电话里就要唱哈利路亚了。 放下电话,我不住地感恩祷告。我信心十足地认定,这就是神为我安排的,再没有比这工作更适合我的专业背景的了。 第二天,为防止意外,原本半小时绰绰有余的路程,我提前一小时就出发了。到了地铁站,看见大批的人往外走,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拉住从我身边经过的女士,急切地询问发生什么情况了。她说警方在地铁站里发现了一个小盒子,怀疑是炸弹,正在检查。 我急忙走到一个警员面前,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通行,他说最早也要45分钟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赶快去坐公共汽车,因为地铁站门口有一路车,正好到那个公司门口。我费力地挤过人群,来到巴士站,队伍已成了长龙。 等了10分钟,生命中一次最漫长的等待。我不知在心中喊了多少声:“主啊,救我。”汽车终于来了!可司机一看这么多人在等,就径直地开走了。 我几乎失去了冷静,但我知道必须想别的办法,只有去打出租车了。奇怪的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往前走,穿过两三个街区,终于拦到了一辆。 司机似乎也想帮我,车子开得飞快。突然,车子停下来了,司机哭丧著脸对我说:“我闯红灯了!”警员过来拿走他的証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车里,迟迟没有露面。 我让司机去催催警员。他说,“天哪,这是什么时代?还有去催警员的!”我感到无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不住地祷告,“主啊,救我!” 车子终于可以上路了,转过一个街区后又停了下来。前面一辆垃圾车挡住了去路,原来垃圾车司机想倒车,却怎么也倒不出来。我崩溃了,也彻底地放弃了祷告。我想这一切都是神允许的,不然不可能发生。我只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奈。 不知道司机怎么把我送到了公司,也不知怎么开始的面试。在回答了几个问题后,我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面试官紧张地问我:“你要喝点水吗?”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直觉已经告诉我面试最终的结果,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面试重新开始之后,我就不礼貌地打断了面试官的问题,告诉他我很累,想回家,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万语说不出 不知怎么回的家,我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回过神来。我无法面对、也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过了很久,我噙著泪水抬起头来,看见了墙上的十字架,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我愤怒地站起来,冲著十字架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 错了什么?我一直谦卑自己,一直在教会努力地事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在这个城市给我工作,不就是想让我离开恩典堂吗?可以,我可以离开。但一旦离开了恩典堂,我哪个教会都不会去。” 感觉还不解气,就又冲著十字架大喊:“你不就想証明你的大能吗?我知道我弱小,斗不过你,但我可以放弃这条路。” 这条十字架的道路,实在不是我可以走的。我决定放弃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恩典堂的成牧师那熟悉的音容笑貌。想起这半年多来,成牧师一直关怀和帮助我,使我从生命的低潮中重新站立,至少该去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我来到恩典堂,成牧师正伏案写着东西。他看见我进来,笑着说,“你先坐一会,等我写完这点东西。”我坐下来,看着成牧师慈祥和善的面容,岁月无情地在他的脸 上留下了痕迹,几缕银丝也悄悄地爬上了他的鬓角,甚至眉毛。想着成牧师为教会真是操了不少的心,我突然觉得不能再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了,于是想好的一大堆话又咽了回去。 成牧师写完了,关切地问:“今天面试结果怎么样?”“还行吧。”我搪塞著。成牧师从我迟疑无奈、怅惘若失的表情中,读出了 什么东西。他走到书柜前,摸出一本书,递给我,说:“这本书对你的信心成长会很有帮助,你拿回家去看吧。”然后他鼓励似地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接过书 一看,是《风火信心》。我苦笑着,心想:“我都不打算信主了,还谈什么信心。” 深夜的电话 回家后,我仰面躺在床上,心中说不出滋味。是放弃信仰之后的如释重负?还是茫茫人生中突然失去了航标,反而更加迷茫?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夜色渐浓。突然电话响了,是一个好友打过来的,问我面试怎么样。我长叹了口气,说:“一切都结束了。”不知道是她没听懂,还是她不知怎么安慰我,电话两边只是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