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

本文原刊于《舉目》官網2018.02.14

宇宙光百人大合唱：與我比翼

“一宿雖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歡呼。”（《詩》30:5）

那一天，詩班指揮發下一首新歌《中國古老的故事》（编註），說是用在今年情人節前的主日献詩。

歌詞這樣寫著：“在中國古老的傳說故事裡，有一種鳥，它名字叫比翼，若是他們想飛，就必須尋找到伴侶，找到伴侶與他比翼。”

傳說比翼鳥，是一目一翼，必須兩兩齊飛。

而人們常讀到的詩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原是出自於唐朝白居易的《長恨歌》，描寫唐明皇与楊貴妃的愛情故事，後來則被用來比喻夫婦親密不離，相輔相成。

 

失去單飛能力的比翼鳥

在第一遍試唱這歌時，我已經哽咽不成聲：我為比翼鳥哀傷，因為只有一隻翅膀，一隻眼睛的比翼鳥，是無法單飛的！

比翼呀比翼，你若要飛，就必須尋找到伴侶與你雙飛。否則，你是注定一事無成的，你的努力都會白費了，誰叫你必須要有比翼呢！——這說的不就是我嗎？18年來我寡居的日子，孤寂的圍幕從不曾除去過；深沉的無奈，也始終緊緊地籠罩著我。如今我才頭一次恍然大悟：難怪我單飛得那麼艱難，那麼痛苦，原來我是隻比翼鳥！我本是個時常軟弱，渴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的女人，生活中許多的事情，都非憑我個人能力能處理得了的，但為了要存活，却必不得已而勉强為之。

止不住的淚水

接下来的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在流淚。想起來就哭，拿出歌譜來也哭，甚至多次忍不住崩潰嚎啕……

上帝呀，祢不可以如此對待我，祢忘記我要到幾時呢？像一隻比翼的我，真有點不想再撐下去了！親愛的主，既然祢造我是隻比翼，那麼我就不應該是單飛的呀！我的苦楚祢是看見的，可为何我的禱告祢卻不應允？

这样，星期一我哭泣；星期二我还在哭泣；星期三、星期四我仍然哭泣……看樣子，我是不可能獻唱這首《中國古老的故事》了！

但没想到，星期五早晨靈修默想的時候，一老鷹展翅飞騰的影像，却意外地浮現在我心中。對呀！上帝岂不曾应许：“那等候耶和華的必重新得力。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他們奔跑卻不困倦，行走卻不疲乏。”（《賽》40:31）

 

比翼變大鷹

天父，謝謝祢，謝謝祢！唯有袮能使比翼變成大鷹！此刻聖經的話語，又再次成為我路上的光——不但擦乾了我的眼淚，並且指引前面的路程。從此我再也不必為比翼鳥這回事，自怨自艾了。

想到世界上許多大型的管弦音樂會中，年輕的演奏家們，往往仍倚仗着年过80的耄耋指揮，給觀眾奉獻出整體完美的演奏。而如今，我這坐七望八的祖母，仍要剛強壯胆，尋求、等候上帝的旨意和帶領，學習大鷹的生命課程——我當深信主仍要用我這人生的最後一程，或者祂仍可以使之擦出火花，成为榮神益人的器皿，點亮這世代。

“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腓》4:13），如鷹展翅上騰的人生，那將會是多麽不一樣的人生呀。

 

坐擁孤獨——在基督裡的安慰

以前的我，拒絕單獨一個人晨练，因為我主觀地認為，一個人晨練像個傻瓜，又孤單、又無趣。但眼淚被上帝擦乾後的我，却開始樂意定期獨自一人晨跑，以保持身體健康。

我不但不需要找伴，反而有時會帶着iPad去附近的公園，在运动之後，找個好位置，在天父創造的美麗大自然中，坐下來晨更，這光陰真是好得無比。原來單飛也可以樂在其中，且能享受绝對的自由！上帝的愛厚厚地擁抱着我這隻正待展翅上騰的大鷹呢！哈利路亞！歌頌讚美主！

“啊，啊，上帝的愛引領我，走天路。”原來這句歌詞，不但應用在那些找到伴侶的比翼們身上，它也同樣適用在單飛的比翼鳥身上。虽然比翼雙飛不可得，連理枝亦無處可尋，但是耶穌同在，就是天堂，所以“不要怕，只要信！”（《可》5:36）

 

走出孤独——教會对鳏寡的关怀

在情人節將临之際，我仍不免回憶往事：

自從教会為先夫辦過600人的追思禮拜之後，接下來的二三年，並不曾有弟兄姐妹來接觸、關懷我這寡妇——想必是负责探訪關懷的小組，並不知道如何來安慰喪偶的群體吧？幸好“耶和華沙龍”的上帝，親手扶持、保守，並賜下夠用的平安，我才得以度過那段極度失落的日子；正因为上帝名為“我是”，所以我不孤單，也不害怕，並为此而感恩。

記得有一年，我在一个美國教會参加主日崇拜。聚會中，他们公開邀請會眾里的鰥寡朋友，在情人節當天，參加教會提供的免費午餐。聽到這報告，在回家的路上，我淚水直淌，感動不已。果然，之后在該教會，我享受了一次豐盛的情人節午餐：上好的菜餚、貴賓般的款待、兩位音樂牧師的獻唱，以及主任牧師分享的美好信息。

離開時，教會還送每人一份小禮物。这些都讓我嚐到在主裡的体貼和愛！

情人節的祝福，大可有更廣義的解讀。在此诚願：

有情人終成眷屬——

在戀愛中的，要用真我去交往。

眷屬擁抱有情人——

在婚姻中的，好好的彼此珍惜。

失婚者知所適從——

已離了婚的，學功課知所進退。

鰥寡的有人關懷——

已喪偶了的，除去痛失比翼的陰影。

唯有上帝是愛。

是為禱也。

 

编註：《中國古老的故事》又名《與我比翼》，有興趣者可上网觀賞2014年宇宙光百人大合唱在國家音樂廳的公演：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gZ_XSy0cWI

作者出生香港，現居美國。为基督教輔導碩士，曾任职銀行与基督教輔導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