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
本文原刊于《举目》35期
最近看了一本名为《现代性理论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转型》的文学理论著作,该书汇集了中国文学理论 家们近十年来对现代性理论,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关系的论述。这些继承了“五‧四”传统的中国文化精英们,往往喜欢“越界击球”,在探讨文学的同时,也在反 思历史,批判现实,试图为改造民族灵魂寻找济世良方。这本非基督教的著作中,对于人类思潮史的反思与总结部分,令我深思:人类近千年的历史主线,走的是一 条违背神和离弃神的道路,人类试图以自己的聪明和智慧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最终却陷入了茫然、困顿的窘境中。人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回顾西方文明史,自公元五世纪天主教把人的权利与政治带入教会,便已经违背了神。天主教在人与神之间放置了教皇、红衣主教、主教等,等级森严的僧侣阶层,并且政 教合一,从而带来了欧洲长达数世纪的中世纪的黑暗。当时的教廷腐败,圣经被列为禁书,科学家遭受迫害,宗教沦为维护封建统治的工具,上帝的令名被深深地玷 污。
14至16世纪,文艺复兴冲破了中世纪黑暗宗教的禁锢,人类本能的生存欲望被释放了出来。在文艺复兴的感性解放之后,17至18世纪 启蒙运动又以人的理性取代了神性权威,当时科学的迅速发展,使许多人都相信人类是可以征服自然的。到了19世纪的中叶,尼采更是惊心动魄地喊出了:“上帝 死了!”(注1)
“上帝死了”,时代进入了人本主义时代。人有了所谓的自由,但这却是黑暗中的自由,在没有亮光导航的黑暗中,人们陷入了 空虚、迷惘、荒诞、绝望之中。就连那个自认为是超人的尼采,最后也进入了耶拿大学的疯人院。人类“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1:22),“因为他 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罗》1:21)
今天的西方社会,经过了多少个世纪的思想家们,对于人权、自由的呐喊与呼吁,终于有了今天的民主制度;科学家的不断创新,带给了现代人物质文明的享受。但是人的灵魂呢?
全面世俗化的现代文化,其主要的三个特征所显示的,都是人性的堕落:
1. 绝对的主体主义。自我意识、个体主义大于一切。当现代父母对于那些只顾大喊“我!我!我!”的孩子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可否想到这正是我们现代文化教育的结果?
2. 工具理性主导着人们的生活原则。所谓工具理性就是实用的原则,精明、实惠是现代人所赞赏的。但现代人似乎也落入了自己的精明、实惠的圈套中:人心险恶,真情难觅,于是人们都在喟叹著寂寞与孤独。
3. 科学经验判断感情体验。圣经说:“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罗》 1:20)因而人看到日、月、星、辰时的感动是出于人的本能,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因着这发自内心的感动,写出了多少动人的篇章。但现代人却开始以这种感 动为羞耻:用科学实証过的日、月、星、辰不过是……于是,“我们不再‘感动’,也不知‘体验’为何物……我们时代的口头禅是:‘有无搞错!’‘少跟我来这 一套!’‘你骗不了我!’”(注2)
文学评论家杨春时在批判世俗的现代性时说:“理性权威取代了上帝的权威,在推动社会现代化的同时也造成了理性异化,科学主义导致技术对人的统治和生存环境的恶化;世俗化的自由导致精神的空虚和生存意义的虚无化。”(注3)说得确实切中时弊。
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比西方要晚几个世纪。在“五‧四”运动“要民主、要科学”的呼声中,启蒙现代主义是当时的文化精英所大力鼓吹的。但其后,因为连年的战争, 更因为后来的红色政权制造了人为的假神,现代理性启蒙中断了。在“毛主席万岁、万万岁”的年代,人代替了神,愚民政策带来的是不亚于欧洲中世纪的黑暗。所 以,进入80年代,思想禁锢开始松绑之时,中国思想界呼吁现代理性启蒙的呼声又强烈响起。
然而,历史似乎与人们开着玩笑。到了90年代, 当市场经济进入中国,世俗的现代文化左右着人们的思想与生活之时,世俗物质主义、功利主义泛滥,多少人变得物欲膨胀,道德沦丧;社会上的色情、凶杀、偷盗 等等竟然胜过了以往。为了自由大声疾呼过的文学精英们,不禁为这始料不及的局面扼腕叹息。
杨春时说:“‘上帝死了’,人沦落为感性或理性的存在物,失去了神性,也失去了存在的终极根据。而人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具有神性,它在追求现代性的同时,也在进行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注4)
正如圣经《罗马书》1章19节中所说的:“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一些有识之士在对现代性进行反省与批判之时, 将目光转向了神。中国的出路在哪里?人类的出路在哪里?雄辩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只有回归于神。除此之外,别无拯救!(参《徒》4:12。)
这里说的“回归于神”不是指形式上的宗教崇拜,而是我们人要重新与神建立起正确的关系,重新与神和好。在人类历史走过了这么多弯路之后,今天我们要归给神本该归给的荣耀。
我信主已经八年了,八年中在属神的观念与世俗的价值之间有过许多争战,但在这矛盾挣扎过后,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偏离这条路。八年来,因着神的引领,能够免除陷 入一些世俗的陷阱,虽然当时不理解,有委屈,有抱怨,但过后才明白神的旨意是要自己除去一些世俗的渣滓,从而给予自己更大的祝福。今天回顾人类的历史,我 更是庆幸自己走在了这条正确的路上。“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箴》9:10)那些世俗的精明远远无法与神的大智慧相比。
求神引领,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聪明。(参《诗》90:12)。圣经说:“凡恒心行善,寻求荣耀,尊贵和不能朽坏之福的,就以永生报应他 们。”(《罗》2:7)这永生乃是与神同在的永生───无论是将来在天上,还是今天在地上。衷心希望有更多的人走在这条蒙福的路上。
注:
1.《快乐的科学》,尼采著,中文版,第139页。
2. 文学理论家黄子平2000年4月19日晚在北京大学进行的演讲的记录整理。引自文化研究网( http://www.culstudies.com )。
3. 杨春时《现代性与中国现代性的总体构成》,引自文化研究网( http://www.culstudies.com )。
4. 同上。
作者现在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任教,为纽约华文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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