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專欄2020.10.19

黃奕明

 

相信許多人都看過紀錄片“曠野之歌”（註1）吧？一定被胥媽媽臉上所洋溢的喜樂深深感動吧？最令人震驚的是，她與所照顧的老姐妹，竟然是住在一個斗室裡，以至於­導演楊華雨姊妹作見證說：“第一次見到胥媽媽和范建秀，內心的震撼是無法表達的。那時還是冬季，79歲的胥媽媽裹著一件軍大衣，住在用塑料布遮蓋的、沒有屋頂的小破屋裡，見到弟兄姊妹，那種從內心發出的喜悅使她滿面紅光。”（註2）

這個紀錄片也讓我想起一則英國寓言故事——“一件襯衫”（註2）。這故事指出快樂是一種心境，不是金錢或權力能夠交換的。詩歌“主的喜樂是我力量”中說：“我要讚美，無論得時或不得時，我要讚美，每天從日出到日落。”（註3）那麼，喜樂與快樂有什麼不同呢？

 

喜樂是神的本性

“然而我們的神在天上，都隨自己的意旨行事。”（《詩》115：3）

談到喜樂，就是隨心所欲。這是神的本性。在《創世記》裡記載，神用六日創造了天地萬物，神看著一切所造的都甚好（參《創》1: 31）。

詩人在《詩篇》中用不同的形容詞來描述喜樂的神：“我的心哪，你為何憂悶？為何在我裡面煩躁？應當仰望神，因祂笑臉幫助我；我還要稱讚祂。”（《詩》42：5）“笑臉幫助我”又可以翻譯成“我當面的拯救”，也有人翻譯成“祂使我滿面笑容”。“我就走到神的祭壇，到我最喜樂的神那裡。神啊，我的神，我要彈琴稱讚你！”（《詩》43：4）

基督信仰是個歌唱的信仰，我們讚美神，因為祂是我們最喜樂的神。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敬拜的時候，會手舞足蹈，因喜樂是神的本性！

 

喜樂是神的應許

“仰望為我們信心創始成終的耶穌。祂因那擺在前面的喜樂，就輕看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難，便坐在神寶座的右邊。”（《來》12：2）

然而，因為始祖亞當的犯罪，人類墮落了。“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耶和華就後悔造人在地上，心中憂傷。”（《創》6：5-6）聖經雖然用擬人法形容神心中憂傷（喜樂的反面），但是祂卻沒有停留在這憂傷裡，祂預備了救恩，差遣愛子耶穌基督為我們贖罪，這裡所說的“那擺在前面的喜樂”指的就是罪人蒙救贖，宇宙萬物被更新！

“你們雖然沒有見過祂，卻是愛祂；如今雖不得看見，卻因信祂就有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大喜樂”（《彼前》1：8），這種喜樂來自我們對主的愛，或者說蒙主所愛。認識神或者說被神認識是這一生最美的祝福。

我還記得剛剛信主的時候，就嚐過主恩的滋味，心裡真是喜樂！我是家裡第一代的基督徒，經歷了《羅馬書》中7章18節所描寫的“立志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後來我讀到宋尚節博士的《講道集》，裡面說：“打開你心裡的棺材！”（註5）

那個重生的夜晚，我把從小到大犯的罪一條一條地寫下來，然後撕掉那張紙，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是一個小寶寶，被媽媽洗乾淨以後，擦上爽身粉——罪得赦免的喜樂與平安充滿了我，以至於將近3個月的時間，我走路都輕飄飄的，常常一邊走路，一邊唱歌或是吹口哨，有時莫名其妙就笑了起來，人家還以為我是個傻子、或是瘋子。

我知道，這種喜樂的經歷是個憑據，雖沒有見過祂，卻是愛祂；如今雖看不見，卻因信祂而有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喜樂；而且確信將來會親眼見主，那會是更大的喜樂。喜樂是神的應許！

 

喜樂是神的同在

“這些事我已經對你們說了，是要叫我的喜樂存在你們心裡，並叫你們的喜樂可以滿足。”（《約》15：11）

還記得我在準備大學聯考的時候，遇見了一群基督徒，是和山東馬莊的“耶穌家庭”（註6）有關的教會，他們十分敬虔，早上4點鐘就起來晨禱，我也參加了。那時一位白老弟兄，教我唱了一首歌：“親愛主，寶貝主，我輕視我事物，有誰像你，如此美麗，如此甘甜，如此柔細？你是人中無比，誰能與你相匹？”（註7）每天早上去禱告的時候，我們心中是火熱的，我們總是先唱詩，然後禱讀一篇《詩篇》。禱告完了，5點鐘他們就一起磨豆漿、煮豆漿去賣。

他們一起住在一個公寓裡，有幾個姐妹用縫紉機製作布娃娃，凡物公用，好像初代教會那樣。當然，那不是人民公社，而是一群單純的窮人，他們享受神的同在。直到現在，我還很懷念那一群聖徒們。

是的，喜樂是神的同在！所以當胥媽媽與所照顧的老姐妹依偎在一起講天堂的故事，在那個破爛的小屋裡，有主賜的平安和喜樂。她們不是兩個人，還有耶穌在那兒，天堂也就在那兒！

 

喜樂是神的旨意

“要常常喜樂，不住地禱告，凡事謝恩；因為這是神在基督耶穌裡向你們所定的旨意。”（《帖前》5：16-18）

在這一段居家隔離的日子裡，人們對未來總是有一種不確定感。特別是前些日子，本來很多北美華人教會想要重啟主日聚會，後又因為疫情的發展而再度延後了，這讓人有一種似乎在隧道中看不到出口的感覺。這樣的日子，怎麼喜樂得起來呢？

但是保羅卻說：“要常常喜樂！”這是命令式，弟兄姊妹，我們會不會忘了要喜樂？不住地禱告，凡事謝恩，這就是喜樂的秘訣，不住地禱告讓我們可以完全交託，因為憂愁很容易就吞吃我們。我自己常常為明年憂慮，你在為什麼憂慮呢？找工作嗎？孩子將來念大學的學費嗎？下個月的房屋貸款嗎？讓我們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

凡事謝恩是喜樂的另一個秘訣。我們先數算自己所有的：我還能呼吸，不用倚靠呼吸器；我還能行走，不用坐輪椅；我有衣有食有房有車，不用餐風宿露；就算我一無所有，我還有主。感恩的心是一帖良藥，醫治我們內心的苦毒。

最後，喜樂是神的旨意！什麼是神的旨意呢？就是必定成就，無人能攔阻的命定。神不要我們憂慮，常常喜樂不是靠努力去達成的，我們是靠主放下重擔，享受在主裡的安息。

 

喜樂是神的恩賜

“聖靈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這樣的事沒有律法禁止。”（《加》5：22-23）

如果你喜歡栽種植物，一定很期待開花結果的日子。有的時候，果實又大又甜，你覺得所有的辛勞都值得了；有時候果實苦澀，你就會思想栽種的過程是不是出了問題，還是雨水不足？或是有蟲害？聖靈的果子也是如此。雖然看起來與人性中的美德類似，但是卻有特殊的香味，是勝於人的美德的。

有人說不是9種聖靈果子，而是一種果子有9種香味，因為果子這個字是單數的。其實結果子是指生命的成長，常在主裡就是結果子的祕訣，內住的聖靈期待我們不斷地與主親近，好讓祂生命的大能從我們裡面湧流出來。

《羅馬書》14章17節說：因為神的國不在乎飲食，而在乎公義、和平及聖靈中的喜樂。喜樂和人們所追求的快樂截然不同。吃喝快樂嗎？的確可以滿足口腹之慾。但現代人的慾望越來越難被滿足，有人徹夜排隊要去買一隻蘋果的iPhone手機，所得到的快樂也許只有到手的5分鐘。

中國人有所謂的大四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這四種快樂的確反映出人生中各種欲求被滿足的情況，只不過這些都是十分短暫的。

聖靈中的喜樂卻不是如此，乃是細水長流，這喜樂讓我們無論在何種境遇下都能讚美，“祂使人夜間歌唱”（《伯》35：10），保羅和西拉被關在監牢裡，三更半夜還在唱詩讚美神，結果不是被毒打一頓，而是地大震動、監門全開，囚犯卻沒有逃走，最後禁卒和他的全家都信主受洗。這種受苦中的喜樂，就是聖靈的果子。

真正的喜樂來自內心深處的平安。“雖然無花果樹不發旺，葡萄樹不結果，橄欖樹也不效力，田地不出糧食，圈中絕了羊，棚內也沒有牛；然而，我要因耶和華歡欣，因救我的神喜樂。主耶和華是我的力量；祂使我的腳快如母鹿的蹄，又使我穩行在高處。”（《哈》3：17-19）

這些日子大家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這種狀況不知還要持續多久。我們可能會擔心：如果疫苗的研發不能提早完成呢？如果經濟的衰退不能提前結束呢？美國馬上就要進入總統大選的季節了，如果政治的惡鬥不能停止，進而造成國家的分裂呢？中美貿易戰方興未艾，兩國互相驅逐外交人員，華裔族群在美國的處境更加艱困怎麼辦？……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因為這一切都正在發生的過程中。但即使如此，外在環境的艱難就能奪走我們的喜樂嗎？先知哈巴谷的信心之歌，就是在最艱困的處境中發出來的。這並不僅僅是一種快樂的心境，所謂隨遇而安、樂天知命，而是因耶和華歡欣，因救我的神喜樂。因為喜樂是神的本性、神的應許、神的同在、神的旨意、神的恩賜。

也許這些日子，我們不再能出國旅行；甚至不能再去喜歡的餐館吃飯；有的人收入減少了；也有人失業了……但是我們基督徒在患難中，可以天天支取主的喜樂作為力量，讓別人在我們的臉上，也看見像胥媽媽一樣的榮光！

 

註：

1.福音紀錄片《曠野之歌》由基督徒導演楊華雨執導，紀錄70多歲的胥媽媽受上帝引導到窮鄉僻壤，服事癱瘓老人范建秀姐妹的8年信仰見證。該紀錄片獲得兩項國際大獎肯定，包括5月美國奧蘭多國際基督教電影節中，獲得4項提名並最終贏得最佳紀錄片獎；同年8月在紐約州水牛城的大湖影展又獲6項提名，楊華雨更獲頒最佳導演獎。

2.http://songofthewilderness.org/author/。

3.http://reader.epubee.com/books/mobile/91/91365ef92e5f8605868cb9c99df0bfcd/text00058.html。

4.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8g2VjItOxQ。

5. https://zh.wikipedia.org/wiki/宋尚節。

6.https://zh.wikipedia.org/wiki/耶稣家庭。

7.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ObgwSb9C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