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法案再燃烽烟(新民)2022.06.13

本文原刊于举目官网言与思专栏2022.06.13

新民

 

最近美国最高法院保守派法官,试图推翻合法即将满半个世纪的堕胎法案。这份数百页的草案,被人泄密给媒体,引发了全美支持堕胎人士的齐声抗议,以及反对堕胎人士的一致喝彩。

 

无一不是幸存者

因此,堕胎再度成为今年中期选举前,美国人热议的主题。

草案拟定者认为,堕胎的权利从来就不在美国宪法的保护之列。即使在自称基督徒的群体中,也有不同的声音。不少人选边在捍卫生命的反堕胎行列,也有不少人主张,堕胎与否完全是每个母亲个人的选择自由。

上帝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有堕胎与否的完全自由吗?这是本文要稍微探讨的。

记得80年代中期,我初到美国读研,就有一个白人女士跟我们讨论堕胎问题。她坚决支持堕胎合法化,并对我们这些留学生对堕胎持观望与保留的态度,表示十分不理解。记得另一位白人女士替我们打圆场,说应当尊重我们保留自己不同意见的自由。

其实,对一群来自当时一胎化计划生育国策背景下的中国留学生而言,无论是政策化的强制堕胎,还是合法化的自由堕胎,都已经给堕胎赋予了天经地义的政府或个人权利。

笔者基于对个人身世和人类共同罪恶历史的了悟,倍感我们地球人几乎没有例外地、都是在古往今来的堕胎流产与溺婴杀人的死亡网罗中,侥幸活下来的一群人。

我在孩提时代,母亲喜欢讲述她的身世:在湘北农村的夏夜星空下,在自家茅草屋前面的平地上,母亲一边摇著驱蚊乘凉的芭蕉扇,一边绘声绘色地告诉我和弟弟,有关她出生的故事。

母亲出生时,外婆喜得千金,如获至宝,赶紧吩咐接生婆包裹严密,对外公说又生了一个男孩。数日后,这个谎言被揭穿,外公很生气。之后,当外婆再度生下另两个女婴时,就都在外公的监督下,被扔进水桶溺毙了——溺婴,尤其是溺毙女婴,在当时的农村相当普遍。

很明显,那些生下来就被杀的婴孩,与在母体中就流产或被堕的胎儿,以及育龄前因各种天灾人祸而夭折者,都无法长大成人。而我们既然有机会活下来,且为人父母,无一不是幸存者。

 

胚胎?生命?

然而,曾几何时,在性关系、男女婚姻与生儿育女不再彼此紧密挂钩的时代,婚前婚外的性自由带来的怀孕,就成为一种新的包袱:一个不尽受欢迎、常常被人急于推脱掉的重担。因此,人们对于堕胎的自由,就产生了新的人权诉求。而这一诉求,完全不在200多年前美国宪法制定者的自由想像与人权考量之列。

至于现代人是否拥有剥夺胎儿生命的自由权,这正是最高法院要慎思明辨的现时社会重大议题之一。因此,支持堕胎合法化的阵营,会祭出一些理由。

其中一个理由是,胎儿在出生前不算独立的生命个体,只是一个发育中的胚胎而已。但是,这种把生命的胚胎发育潜能,与出生后的继续成长刻意分割的理由,既与发育生物学知识不符,也有偷梁换柱之嫌,把本来天然为胎儿提供必要母体保护的环境,变成可以随时取缔拿走的母体自由。

当受精卵在母体内着床后,就开始启动内建的生命程序,在母体提供的有利环境下,有条不紊地三维打造胎儿新生命。在短短9个多月时间,就发育成一个有头有脸具有十足生命力的婴孩。

婴孩出生后,在父母与社会的帮助下,继续长大,健全自身免疫系统,逐渐学会行走和说话,达成生活自立自理。我们不能因此推论说,几岁前的小孩也跟胎儿类似, 都不具有独立性。

其实,所有的成人,也不能成为一座生命的孤岛,都不具有严格意义上的绝对独立性,都需要彼此相依、共生共存。不具有独立生活能力,不能成为堕胎的理由。

 

特殊情形里的艰难抉择

支持堕胎的另一个理由是,有些怀孕不是母亲自愿的,比如出于强奸与乱伦。

反对堕胎的阵营,也通常支持这类特殊情形里的堕胎选择,此外还包括胎儿发育威胁母亲生命的特例。特例无法成为堕胎应有广泛自由的理由。赋予生命的责任,往往因母爱而胜过取缔生命的个人自由。

几年前,笔者所在教会有位姊妹,怀孕期间被诊断患有癌症。她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给胎儿发育,甘愿延迟自己治疗的时间,直等婴孩生下来,才开始毒副作用很大的化疗。在她后来的追思礼拜上,我们无不为她牺牲舍己的大爱所感动,相信她必蒙主悦纳。

支持堕胎的理由还有,有些婴孩有先天严重遗传缺陷,生下来可能无法存活,或无法独立生活。

这涉及到有先天遗传问题的人,是否有不可剥夺的生存权。在有产前遗传诊断的今天,要不要生下来一个很可能有遗传疾病的婴孩,对于父母,的确是个非常不容易的选择。

但人类繁衍至今,基因变异不断累积,几乎每个人都携带某些遗传缺陷基因,只是显性的程度不一,发病迟早与严重性有别。还是有不少父母,明知婴孩出生后不久就可能去世,依然决定完成胚胎发育过程,不篡夺婴孩生死的最终掌控权,顺其自然。

如今药物与基因治疗开始修正部分有害基因,仅仅因为某种基因缺陷就定夺婴孩的生死,也越来越站不住脚。

新泽西州有位制药公司老总,因为自己女儿生下来就有先天遗传疾病,他决定自己募资成立制药公司,为自己女儿和其他有类似疾病的人开发新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努力催生了一款新药,助人助女延缓疾病的折磨。这个传奇故事,数年前已被拍成励志写实电影。

笔者曾经参与攻关的一个抗癌新药研发项目,被一对生下早衰症(编注)孩子的科学家夫妻发现,同时具有治疗早衰症的效果,公司决定转让给他们开发这一新的适应症,造福那些患有早衰症的罕见病患。

 

母腹中的跳动

圣经教导我们,胎儿是上帝的赏赐,出自上帝的创造设计与拣选,具有独立人格的灵魂,故有神圣不可剥夺的生命权。

“儿女是耶和华所赐的产业,所怀的胎是祂所给的赏赐”(《诗》127:3)。大卫王说:“我的肺腑是你所造的。我在母腹中,你已覆庇我。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我在暗中受造,在地的深处被联络,那时,我的形体并不向你隐藏。我未成形的体质,你的眼早已看见了。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诗》139:13-16)。

旧约先知耶利米也宣告上帝在造他之前就认识他, 他还在母腹中就已被上帝拣选,因为上帝的话临到他说:“我未将你造在腹中,我已晓得你;你未出母胎,我已分别你为圣;我已派你作列国的先知”(《耶》1:5);同样,保罗坚信“那把我从母腹里分别出来、又施恩召我的上帝”(《加》1:15);施洗约翰在母腹中“就被圣灵充满”,也在母亲伊利莎白访问怀上耶稣的马利亚时,“就在腹里欢喜跳动”(参《路》1:15、41)。

可见,胎儿自始至终都被上帝所知道,他们有活生生敏锐的灵魂,绝非是一堆可以被自由堕掉的血肉。

 

并非偶然邂逅

20多年前,笔者得知教会中一个姊妹的先生,坚持要打掉胎儿,决定在堕胎手术前夜,好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唤之以灵。所幸那晚的电话粥没有白煲,那位父亲终于被打动说服,答应取消次日的堕胎手术。

如今那男孩都已长大成人。正如笔者的母亲生下来被外婆珍视呵护而免于被溺毙的厄运,我当年捍卫胎儿生命的一点个人努力,也帮助那个孩子幸免于难。

回想母亲在年轻时经历了丧夫之痛,带着3个稚龄女孩,守寡多年,后来改嫁给因责任事故经历妻离子散的家父,赋予我以出场人间的难得机会。

而我也蒙上帝的恩召,悔改归正,成为基督徒和福音使者,在这个充满罪恶与死亡的世界里,努力传扬主耶稣基督拯救我们出死入生、弃暗投明的天国福音。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形形色色苦难所生的儿女。生命,并非偶然而短暂地邂逅宇宙时空而销声匿迹,乃是上帝在永恒里的命定,具有神子耶稣基督拯救的天价,因复活而有不朽的品质。

我们并没有随心所欲定夺生命的权利,我们却有捍卫生命、尊重生命的责任。一个崇尚堕胎自由的世界,与创造生命、拯救生命的神圣心意背道而驰,相去甚远。

在死亡路上狂奔的世界,该回头了!

 

编注:早年衰老症候群(Hutchinson-Gilford Progeria syndrome),简称早衰症,是一种极端罕见的遗传性疾病,其患者身体的老化过程十分快速,罹患此病孩童的年龄很少超过13岁。

 

作者来自中国湖南,现任职于大纽约地区某制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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