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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动的歌(天婴)

天婴
本文原刊于《举目》16期
      谈到服事的时候,我们脑海里浮现的大多是主日学,小组,团契,诗班,讲台,招待,等等,这些在教会四堵墙内进行的服事。

“我站到街中听闹市声音,
我望见艰辛颠沛众生。
我立志服务这大片人群,
要让这动力燃亮爱心。
我愿意关心软弱与灰心,
要用我双手鼓舞信心。
我愿以毅力化作我能源,
昼夜去传送信望爱!

我愿带欢欣穿梭闹市,
我愿见光彩闪闪眼睛。
我立志服务,哪惧怕疲劳,
锻练我耐力承受压迫。
要穿越唏嘘,要突破孤单,
要踏碎伤心,抵抗困逼。
我愿以毅力化作我能源,
昼夜去传送信望爱!

光阴匆匆,
多少机会身边经过,
谁能伸手献出关怀,
不再退避?
只要你与我同往,
不怕冷笑与迷茫,
愿降卑,效法基督,
一生辛勤,献信望爱!”
──《动力信望爱》

         大约九年前,在多伦多的唐人街,有一批在餐饮业做工的福建同胞,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难民。在等候难民身份的审批过程中,他们要打工,要寄钱回家还因出国欠下的高利贷。

         他们因星期日要做工,无法到礼拜堂和弟兄姐妹一起敬拜,唐人街的福音堂就专门为他们在星期三的晚上开放,举行“主日崇拜”。

         在那个聚会中,我第一次听到这首《动力信望爱》。当带领的姐妹领着我们唱的时候,作为“观光客”的我,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在歌声中,穿过模糊的泪帘,我仿佛看见主耶稣在那一群人中,在他们的失望和软弱中,迷茫和无奈中,疲乏和惧怕中穿梭。主耶稣安慰著每一个人,每一颗心,在无望中播下希望,在软弱中赐下坚强,在迷茫中成为指引。

        曾经读过一个发人深省的故事:
一天清晨,一个小男孩打好他的小旅行箱,向妈妈宣告说:“我去找上帝了。”中午,小男孩走累了,在街心花园的椅子坐下,打开旅行箱,拿出一包饼乾和一罐可乐,津津有味地吃喝。

        突然,他发现,在椅子的那一端,有一位老妇人,很疲倦地瘫在椅子上。小男孩想:她一定是饿了。为什么我不给她一袋饼干,一罐可乐呢?于是,小男孩走过去,把饼乾和可乐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没什么表情地接过食物,含含糊糊,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小男孩又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为什么我不可以给她一个吻,对她说“我爱你”呢?于是,小男孩又走过去,拥抱老妇人,像吻妈妈那样吻著老妇人说:“我爱你。”

        刹那间,老妇人脸上的忧愁,像清晨的雾遇见日光似地消散了,灿烂的笑从老妇人的心底里涌出来……

        傍晚,小男孩回到家。

       “你今天的旅行好吗?”妈妈问道。

       “很好,我和上帝一起午餐来着。”小男孩回答说。

         “哦?上帝长什么样儿?”妈妈好奇地问,

       “上帝笑得好美,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笑容。”小男孩兴奋地描述著。

        夜晚,老妇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迎面撞上她的邻居。

         “你今天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儿呀?”邻居问,

        “我和上帝一起午餐来着。”老妇人乐得合不拢嘴。

         “哦?上帝长什么样儿?”邻居好奇地问。

        “上帝很帅,只是比我想像的年轻多了!”

         每当想起这个美丽的故事,心里都有一个按捺不住的催逼:去,快去!到人群中去,到饥渴的人中去。又仿佛听到主问我:我渴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喝?我饿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吃?我赤身露体,你为什么不给我穿?

        杨牧谷牧师在他所著的《还我祭司丰荣》中说:“要求信仰有血有肉,不仅具‘道理’上的逻辑性,也要有生活上的合理性;不仅有教会内的意义,也要有社会上的价值。”(注1)可见,服事不只是宣讲一个爱的理论,服事是“道成肉身”,从教会走向社会的爱的行动。

        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多教会的服事被训练得程式化和专业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服事已经从街市中消失,退到四堵墙以内“守株待兔”。服事只在 人们的痛苦外伫立。服事变成具体数位的“达标”。服事宁愿花时间滔滔不绝地谈论信仰的细节,宁愿探讨如何在一定时间内,使教会的人数翻番,却不愿花时间分 担人间的凄凉与绝望。

        灵修大师卢云说:“上帝呼召我们服事,不只是让我们在穷人中,而是让我们成为贫穷。”(摘自卢云讲道磁带Who We Are)一位在圣彼得堡服事的姐妹告诉我,他们在圣彼得堡教会的事工宣言是:要让每一位在圣彼得堡的中国学生,都听到福音,要让每一位在圣彼得堡信主的中 国学生,一生作主的门徒。

        他们与中国学生同吃同住,分担他们的痛苦,和他们一起经历被抢劫,经历“光头党”的殴打。

        服事是义无反顾的委身,是对福音使命的委身,是对“道成肉身”的委身。

         我们生活的时代是所谓的后现代,人们对“统一的”、“标准的”、“格式化的”事物,有一种本能地抗拒。这样的心态,也反映在对福音的态度上。我们会发现,几 十年运用自如的传福音的方法,好像不那么有效了。无论讲台、主日学多么精心设计,好像也调动不起像六七十年代的那种委身,也看不到九十年代学人归主的丰收 景像。

         今年,《时代周刊》也对人们的灵性生活进行了调查,发现,后现代人更注重的是“自身的经验”。换句话说就是:人们看重的是福音的个 人感受。面对这样一个时代群体的需要,服事一定要以被服事的人为中心,要先知道“他是怎样陷于困局的?福音哪方面最能帮助他走出?是耶稣哪一方面的言与 行,最能重燃他的希望?”(注2)

         保罗说:“向什么样的人,我就做什么样的人。”(《林前》9:22)只有走进被服事的人群,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才可以理解他们的痛苦,才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也才能找到切入点分享福音。

        这绝不是靠一两场大型布道会,一两位明星讲员能达到的。要去,去寻找服事的人,“住在”被服事的人中,成为和他们的样式,而不是高高在上地等著“送上门来”。

        主耶稣在街上,在海上,在婚宴上,在罪人家中,在井旁,在人们的生活中,找到巴底买,找到犯奸淫的妇人,找到撒玛利亚的妇人,找到生来瞎眼的,安慰他们,服事他们。

        我们常常发愁礼拜堂的椅子坐不满,或又常常计划某年某月可以建堂、扩堂。我们太关心、太专心自己“家里的事儿”。我们关起门研经,关上窗子塑造,我们看不到四堵墙外来往的人群,听不到四堵墙外的挣扎和呻吟。

        前几天,在多伦多一家医院的ICU加护病房,三十三个小时,我坐在等候生死判决的人当中。当我看到一张张失望无助的脸,听到病人的家属在绝望中呼求社工服务时,我仿佛听到主耶稣和他们一起,在痛苦中呻吟,呼唤。
注:
1.杨牧谷,《还我祭司丰荣》,更新资源(香港)有限公司,1999,p.49。

2.同上,p.255。

作者来自西安市,现住加拿大多伦多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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