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于举目官网2024.11.23
子衿
家里的教会把每周六定为青少年活动日,也就是青少年主日学,因为还有五六个从小学升上来的青少年,还在坚持聚会。某一周,长辈把这个光荣任务交给了我。陪着她们做了幅海报。在漫谈间,收到了一个既是问题也是请求的事儿:子衿姐姐,张桂梅老师你知道吗?我们要写她的事蹟观后感,快教教我们怎么写?
一、敬佩那真为师者
近期,以张桂梅老师事蹟为原型的电视剧、电影引发热议,这几个孩子所在的中学要,求全校学生都写一篇观后感,作为周末作业。于是,我拿出当年黑着眼圈追剧的精神,略略看完了《山花烂漫时》。
剧中的张桂梅老师让我敬佩,影片里将一个普通老师的师者之心,展现地淋漓尽致。除了传道、授业、解惑,她还翻山涉水,改变了许多大山女孩的命运和处境;她踏破鞋履,只为给这些生活在传统宗法观念和贫穷家庭的女孩子,带来一线希望。
我想到了一两百年前来华兴学的西方宣教士们,想到了“八福客栈”——在战乱中转移100孤儿的“小妇人”艾伟德。张桂梅老师办学之难,或许也像当年的艾伟德的一路,充满难言的艰辛。
我是从云南的村里走出去的孩子,在这几年的服事中,也接触到了许多大山里的苗族孩子们。我知道她们的家,真是在山外有山的群山之巅,多年前需要步行几个小时到县城,是一点不假;我理解剧中孩子们说的“大山之外还是山”;也知道,被迫辍学的孩子真实地存在着,只不过这几年会少了很多。
我知道,世界的丰富多彩,超过我的想像;但我也知道,世界贫穷的尽头,也超过我的想像。所以,我越发敬佩这位师者。
二、疑惑教育能拯救
借着剧中的几位女高学子,我也看到了许许多多个大山家庭贫穷、愚昧、可怜的缩影。
其中,有母亲难产去世,14岁被酒鬼父亲卖彩礼打酒喝的“谷雨”;有父母双亡与爷爷相依为命,被一辈子怀着香火后继无人的遗憾的爷爷,当成男孩子养的“宁华”;有长在家暴家庭中的学霸“蔡蔡”;母亲为保护自己而杀死父亲的“辛欣”;父母健在却得不到关爱,翘课想在网吧打工自生自灭的“柳细燕”。
这只是大山深处那些苦难深重,像是“被诅咒”的家庭的一个缩影而已。那些真实的苦难,在交通不便、观念闭塞的大山深处,正在上演着,超乎21世纪的现代人的想像。然而,当我看到剧中的这些父亲、母亲、爷爷等,我不禁想,知识教育真地能拯救他们吗?真地能救赎这些些孩子心中苦难的印记吗?
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老师可以像张桂梅那样,为崇高理想做拯救者?失去了这个光环后,那位真实的老师,又是什么样的呢?
表姐家的孩子在县城边的小学上学,班里有很多大山里打话(因无法听懂其语言,大山外汉族对少数民族的称呼)的少数民族娃娃。有次老师直接在群里呵斥山里的家长,让他们给孩子洗完澡再送来,直言路过她们座位都觉得难闻。
或许,她不知道的是,城边的孩子几分钟就能走到家,而这些大山里的孩子可能要父母骑一天的摩托车才能接回家,他们在返校前可能还要帮家里干一些农活,有的地方用水也很困难。更何况,他们的父母可能大部分都在省外打工谋生,这些孩子很有可能家里老人带的。
教育,或许真的可以阻断代际传承的贫穷,改变传统根深蒂固的宗法观念和男尊女卑的格局;或许真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甚至几代人的命运,让下一代在知识和文明中被抚育;或许可以成为民族国家未来的期冀,使民族屹立于世界之林。可是,谁来抚平这些孩子心中伤痛的印记;谁来改变深深刻在心中的失亲、长期被藐视打压的自卑?
无可否认,教育,是当下改变阶层最有效的一条出路,但真的能成为一种救赎吗?
或许,最好的教育在家里,就是一个贫穷但相爱的家庭;最好的教育在学校里,就是一个育人于心的老师;最好的教育在社会里,就是一个扶贫爱弱的社会。
清末救国之际,有志青年为救国民之危亡探索了无数条道路。军事图强、禁烟戒烟、兴办学堂。仁义之士意识到国弱在于民弱,最根本的要改变和拯救民的愚昧。鲁迅弃医从文,试图把拯救的焦点从改变“东亚病夫”的身体病态,转移到医治“东亚病夫”的心灵疾病上来。
当他在医学院看到老师放映的影片:当日军枪毙被怀疑是间谍的中国人时,一群愚昧麻木的中国人,还在看热闹时,便决心唤醒国民之思想,在那个年代发出沉重且令人敬佩的呐喊。然而究竟,走哪条路才能拯救人呢?
《戴德生传》中的一个故事让我难忘:戴德生在乘船回宁波时,同行的中国人彼得意外落水。他呼求不远处打渔的渔民帮忙救人;在一番讨价还价后,彼得溺水身亡。待戴德生痛心地将彼得的尸体运回上海时,其寡母却拒绝领取,并向戴德生诈索金钱。但这些不好的事情,打不倒戴德生将真理带给中国人的决心。因为,只有真理,能救中国。
三、盼真理唤醒人心
一位从事教育多年的老师告诉我,她的老师曾告诉她们说:“世界上只有一种教育,就是真理的教育”。世界上的教育千差万别,但只有一种教育,能救赎人心。
我想,真理的教育大抵像旧约时代以色列社会中的先知之音,勇敢且弥足珍贵。
在圣殿被用作祭拜偶像之殿的时候,在说谎言的假先知四起迷惑百姓的时候,在君王领袖丧失公义且使儿女经火献祭外邦偶像的时候,有一种声音,直面耶洗别的逼迫,直面厌烦真理的耳朵,直面石头打死和囚禁的风险,仍然在高举真理的旌旗,盼望着人心从偶像归向上帝,并祈求:“愿感动以利亚的灵加倍地感动我”。
先知是最勇敢的真理教育者,先知之声也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真理之音。
哪怕今天,我也深深相信,惟有真理,能救赎人心;惟有真理的主,能施行拯救。
这些,对于提问的几位教会青少年而言,他们会充满兴味地理解,还是更感兴趣于交差作业呢?
作者来自中国,95后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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