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個古人類學家面對的挑戰是化石標本本身。
典型的人族化石都只是碎骨
片而已,很難確定它本來的形狀、行為、與其他標本到底有什麼關係。
正如已故
的古生物學家斯蒂芬
·
杰
·
古爾德
(Stephen Jay Gould)
說的,
“
大多數的人科化
石,雖然成了無數的猜想和精心堆砌的故事,但化石本身只不過是頜骨和頭顱的碎
片而已。
”
(
註
5)
第
3
個挑戰是準確地重構
(reconstruct)
己滅絕動物的行為、
智力、
和內部
結構。
以現存的靈長目動物為例,靈長目專家弗蘭斯
·
德
·
瓦爾
(Frans de Waal)
說,黑猩猩的骨骼幾乎與姊妹種矮黑猩猩完全相似,但它們的行為卻大不相同。
“
若只根據幾塊肢骨和頭顱,
”
弗蘭斯
.
德
.
瓦爾
(Frans de Waal)
寫道,
“
沒有任何
人會大膽提議它們之間會有行為上那麼戲劇性的差異。
好像今天所識別的一
樣。
”
(
註
6)
他認為這應作為
“
古生物學家靠化石重構早就滅絕物種的社交生活時
的警鐘。
”
(
註
7)
德
·
瓦爾的例證是指研究者擁有全副的骨骼情況,但已故芝加哥
大學的解剖學家奧克斯納德
(C. E. Oxnard)
解釋說,當骨頭遺缺時,問題更嚴重﹕
“
在奧杜瓦伊
(Olduvai)
有一系列的相關骨
[
此地曾發現南方古猿化石
]
,居然被
“
重構
”
成幾乎像現代人的腳﹔然而,不完整的黑猩猩的腳骨也同樣可以被重組成為
人的腳。
〝
(
註
8)
重構己滅絕人族動物的皮肉同樣是非常主觀的。
人類的智能經常被低估,動
物的智力卻被提升。
例如,有一本流行的高中課本
(
註
9)
描寫尼安德特人
(Neanderthals)
的智力低下、原始,雖然他們顯然已有了藝術、語言和文化
(
註
10)
﹔並又將直立人
(Homo erectus)
描寫成笨拙、彎著腰的形態,雖然他們頭顱以
下的骨骼與現代人非常相似。
(
註
11)
相反地,該課本又將一個似
-
猿的南方古猿
(australopithecine)
的眼睛繪成洋溢著人類豐富的智慧和情感。
這是帶著插圖
的書常用的技倆。
(
註
12)
北卡州大學夏洛特分校的人類學家喬納森
·
馬克斯
(Jonathan Marks)
提出警告並感嘆
“
將人猿化和將猿人化
”
的
“
謬論
”
。
(
註
13)
哈佛大學體質人類學家恩斯納特
.
胡頓
(Earnest A. Hooton)
的名言仍猶在耳﹕
“
所
謂重構的古人類並沒有多少科學的價值,最可能的只是誤導群眾而已。
”
(
註
14)
既然面對著這些挑戰,進化論科學家在討論人類起源的假說時,應該多麼謹
慎、謙卑和自律。
有時的確如此。
但卻如多位評論家所公認的,我們常見的卻是
相反的例證。
(
註
15)
安靜、鎮定的科學客觀性,在進化古人類學的領域中有如化石一般的稀少。
在數據支離破碎的情況下,再加上古人類學家急於發表他們對人類進化充滿信心的
主張,引發了尖銳的爭議,正如康斯坦斯
·
霍頓
(Constance Holden)
在《科學》雜
誌題為
“
古人類學中的政治
”
一文中所指出的一樣。
霍頓承認,古人類學家所依賴的
“
主要證據
”
,用來
“
建造人的進化歷史
”
的,
是
“
可憐的一小撮骨頭
……
。 一位人類學家比喻這種作法為,從《戰爭與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