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里的人类学奥秘(四之二)
本文原刊登于《举目》官网言与思专栏
编注:本文将刊登于《蔚蓝色》杂志56期(2015年12月号)。因原文近万字,本专栏将分4次刊出。
二、婚姻的奥秘
“耶和华上帝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创世记》2:7)“尘土”就是质料;“生气”或“灵”就是整体。质料是有限的,而整体则是无限的,于是,整体不可能解构为质料。整体的形式永远是灵。
在尘土的形体里面有灵,就是个人了。灵赋予个人以整体性,所以,个人得以具有终极的个性,并由此而独立为个人。理性主义的解经于此又终止了,似乎有限的个人可以独立地具有无限圣灵,就成为孤立的个人。于是,无限圣灵也变成了单质的普遍之物,用以涵盖中性的单子个人。
无限的圣灵
“耶和华上帝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创世记》2:18)“独居不好”,也就是说,个人不可能以孤立之在完全自己的自我。孤立的个人是未完成的个人。“好”就是“存在”;“不好”就是没有达到“存在”的高度;由此,一个孤立的个人尚不是作为“存在”而在着。
单质的极性个人尚无法承载无限的圣灵;必须置身于与极性对立面的统一里面,个人才承载了对立统一之上帝的无限生命,并由此获得了无限的整体性而成为独立的个人。
质料是单质的,而单质即有限,所以,无限圣灵不可能被“塞”进一个封闭的有限形体里面(若真“塞”得进去,圣灵也就不是无限的)。圣灵是生命;圣灵在质料里面运动,质料里面便有了生命。一个纯粹的质料是不动的;运动已经超越了质料(芝诺的“飞矢不动”命题已经证明了这点)。圣灵开放性地寓于质料里面,所以,不动的质料才可能运动。
圣灵的内住意味着:未来的先临;那将要出现的形体先以灵的形式内在于当下的形体。于是,圣灵的内住一定是关系或对立。未到的已到了;不在的却在了。只有在这种对立的统一里面,无限的圣灵才住在有限的形体之中。单质的尘土形体还容不下无限的圣灵,是该形体所承载的对立关系铺开了无限圣灵展开的境界。
对立性补足
单向的极性不可能容纳无限的圣灵,必须以两极对立的统一才可能展开圣灵的无限。个人独居并没有完成个人的存在,得男女同居才在极性对立的统一里面成全了每一个人的整体性人格。每一个人的独立人格都需要配偶成全,所以,个人的独立是非独立性的独立。“帮助”并不是附加的质料或者扩大的形体,而是另一极之对立性的补足。
“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创世记》2:23)我的极性对立面却是我存在的内在要素;在这种对立统一里面,我不再是一个极性的纯粹质料,而是一个基于整体性的独立人格。婚姻不是经济的互助或者肉身的相合,而是整体性人格的互建。
就性别排斥自身而言,男就不是女,女也不是男。不过,由此而来,处于极性排斥中的个人就永远无法成为整体性的个人;每一个个人都只能具有人类本性的一半。“照主的安排,女也不是无男,男也不是无女。”(《哥林多前书》11:8)经由对立统一的无限者,男可以内在地进入极性对立的女,从而,使女在与男的对立统一里面成为整体性的个人,也可以内在地容纳极性对立的女进入自我,使男在与女的对立统一里面成为整体性的个人。无论对男对女,婚姻都是个人的成全。
整体性人格
“二人一体”是婚姻的本质。“二人一体”就是“一男一女的夫妻”。“二人一体”并不是中性个体的数量相加,而是对极性对立进行统一而成就的整体性人格。一切中性的相合都是外在的数量增大。只有极性对立的统一才成就了整体。若以否定的意义,排斥就是补足。排斥是我的限制,因为排斥就意味着非我。排斥的否定就是补足;非我都成了我,于是,我就是整体。不与极性对立的非我统一,我就永远被非我限制而不成其为整体性的人格。男女的极性对立恰恰成为了整体性人格形成的前提。
一性就是一极;一极本身是中性的,无对立可言,也就永远缺乏另一极的补足。只有一极内里已经含有对立的一极,该极才超越了极性对立而成为整体。“二人”必须是男女,才可能对立统一为一个整体。该整体以男女的极性对立为前提,所以,极性对立的男女依存性地共处于一体之中。
整体是不可解构的,由此,在极性对立中统一的整体也就不可解构地内在于构成该整体的男女(即极性对立的双方)之中。对立统一的奥秘就是极性排斥的双方都内在地拥有对方(即所谓的“经由自己的对立面而返回自身”),并在拥有排斥极性的统一之中成为整体。
在婚姻的对立统一里面,男女的极性对立不可分离,不可抹杀,却必须统一。除了本性即为对立统一的上帝,谁能成就婚姻的对立统一呢?“一男”对“一女”的相合则是保证极性对立的绝对。多人会形成对极性对立的干扰,从而,出现偏角。极性的对立必须是直面的。
多极便取消了极性对立的绝对性,从而,也就无法达到绝对的整体。对立的绝对性就是整体的绝对性。连绝对的非我都是我,那么,就没有什么不是我,也就是说,因为我内在地包含了绝对的非我,于是,我成为了绝对的整体。多极形成的偏角减弱从而取消了极性的对立。绝对排斥的消失不过意味着取消了否定形式的绝对补足,换言之,就是取消了以极性对立为条件的绝对整体。“一男一女”的“一夫一妻”是人的基础结构,因为那是独立人格形成的基础。
生存的危机
“同性恋”不是仅仅动摇了婚姻制度,而是彻底瓦解了人类生存的基础。在单极里面是形不成整体的,尤其是对人格而言。不过,“同性恋”成为一种社会制度,并不是一小群反常人群的罪行使然。个别的反常却是一种常态;没有反常的个别,人类也就不是有限的受造物了。
需要有广泛得多的社会文化原因,一种反常才会被尊为普遍适用的制度。“同性恋”成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制度,因为整个社会文化已经先行同性化了。当理性主义设定:存在不是对立的统一,而是携带普遍理念的独立单子;当现代工厂制度不仅生产著千篇一律的单调产品,也造就了无性别差异的中性生产者;其时,铸造“同性恋”的模具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一个人在所有的生活领域都无性别地活着,你怎么能期待他在婚姻生活里面以性别角色生活呢?若男女结成的所有夫妻在本质上都无性别差异地过著婚姻生活,那么,无男女的夫妻又与之有什么本质不同呢?到了“同性恋”制度化的时候才去面对,那已经太晚了。
我们不可能在同性化的社会文化基础上建筑一个性别差异的婚姻房子。我们不是面对着一个违反神创本性的特殊制度,而是面对着违反神创本性之整体社会文化的一个特殊表现。违反上帝创造的社会文化可能持续吗?这是人类正经历的真正危机。背离了上帝所赋予的整体性,人就不可能作为人存在。“同性恋”制度化不是婚姻制度的危机,而是人类生存的危机。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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