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善

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専欄2019.06.07

配合今天的信息，在開始分享之前，先向各位介紹我最核心的代禱、守望、事奉團隊。首先，是我的“神恩俠侶”、伴我行走江湖已逾35年的妻子。當然，三個可愛、貼心又能文能武的孩子，也是我的核心團隊成員。再往外推一點點，我還有三組相當密切的團隊——從年少至今逾一甲子，始終扶持、拉拔我的幾位同胞手足。還有，是從臺灣到美國，與我們夫婦不間斷地同工近25年的、我全職事奉的機構會長Y牧師夫婦。此外，是自1999年KRC在美東創立，即並肩事奉至今的K老師和同工們；以及自2008年GCWMI在美西成立以來，就攜手爭戰至今的M老師和同工們。團隊、團隊、團隊，感恩、感恩、再感恩！我常常每天清晨睡醒，還沒睜開眼睛，就為神替我預備的這些寶貴的團隊而感恩！

傳道人身為屬靈領袖，必定歸屬於某個團隊，或設法建立一個團隊。而在任何團隊中，“領袖”都是事工成敗與否的關鍵，這應當是我們所有人都同意的。

問題是，無論中外古今，領袖們往往很少很少有機會，讓周遭的弟兄姊妹深入了解到自己因為個人特質、再加上被放在風口浪尖上，多重因素交互作用下所產生的特殊需要或罩門。“罩門”，是武俠小說中的專有名詞，簡單地說，就是某種厲害武功的致命弱點所在。高手平日行走江湖，當然對罩門會善加隱藏，但只要被敵方識破，即使原本打得虎虎生風、聲勢驚人，卻很可能在自以為就要大獲全勝之際，被對手一招破功、立斃當場。

這幅漫畫真是一針見血：光環有多大，靶子就有多大！ （注1）

這是千真萬確的：上帝在“找”領袖，團隊在“找”領袖，而仇敵也在“找”領袖！三方都在“找”，不同在於：上帝的“找”，是要呼召、差遣；團隊的“找”，是想發掘、培育；而仇敵的“找”，則是要鎖定、摧毀。尤其是領袖們品德、操守的防線，可說是最常被仇敵猛攻、爆破的標靶。

上個世紀七〇年代，我念大學的時候，臺灣宇宙光全人關懷機構前總幹事林冶平教授，常喜歡如此大聲疾呼：“讓魔鬼今年更恨我們！”

壯哉此言！若我們拼了老命奔忙事奉，而撒但竟懶得找我們麻煩，那只有一個可能……我們所做的工必是草木禾稭、不痛不癢。所以，擁有這般豪情壯志，當然很重要，會為我們帶來強大的動力與正能量。然而，仇敵也絕非省油的燈，牠若真的要找我們麻煩，那可絕對不會是不痛不癢，一定是“不死也要剝層皮”的，你我千千萬萬別掉以輕心啊！

近年來，隔三差五就會驚聞，長年極受愛戴敬重的名牧或福音機構領袖，在財、色、權上失足的噩耗。每次發生，都讓同工、信徒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心痛如絞；讓社會大眾猛吃一驚、讓世俗傳媒見獵心喜！而其發生頻率之密集，恰似氣象學家描述近年全球大自然的“災難常態化”！

財、色、權，其中一樣出事，對傳道人而言已是致命傷，更何況往往是兩樣、甚至三樣，糾纏併發！東窗事發之後，身敗名裂、妻離子散、一切歸零（甚至有人形容為“粉身碎骨”或“屍骨無存”），尤有甚者，往往還得在世俗法庭中受盡羞辱（奈何卻非為義受逼迫）……你我怎能不深自警惕呢？ 然而，“警惕”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若不立即痛切自省、採取行動，好作對的人、行對的事，必定仍然難以從仇敵的十面埋伏中突圍而出！

要培育、塑造出一位有生命影響力的傳道人，需要數十年之功，但這樣的人要身敗名裂、土崩瓦解，卻往往只在一夕之間。念神學院時的通宵苦讀、考試寫報告、趕論文，然後是事奉生涯中經年累月的艱苦奮戰、半輩子泡在“金魚缸”和燜在“壓力鍋”中的“非人生活”，就這麼一筆勾銷了？或者，換個說法：數十寒暑“站著能講道、跪下能禱告、出去能宣教”，苦戰中靠主得勝的事奉生涯，真的就似一長串鞭炮劈哩啪啦熱熱鬧鬧響過，只留下刺鼻硝煙味和滿地飛舞的紙屑？

 昨日，今日，明日

有一陣子，在上下班車程中重聽聖經朗誦音頻。聽到年輕的所羅門王因謙卑信靠，而蒙神賜給他獨步天下的智慧、權勢、尊榮。他在聖殿落成的獻殿祈禱中，流露出對獨一真神何其深刻的認識與何其親密的關係！豈料年事漸長，竟被外邦嬪妃引誘去事奉敬拜別神！我怎麼也不能相信，聰明絕頂如所羅門王，真的會去信奉假神！有沒有可能，他只是為了寵愛妻妾而做做樣子？大智者亦難過美人關？……

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我真心實意自惦斤兩：論靈命、論恩膏、論聖經及神學造詣、論生命影響力、論公眾能見度，我都遠遠比不上諸多同道、前輩。然而，有一點卻敢斷言一定可以和他們、甚至與所羅門王相提並論、平起平坐的，那就是——身為事奉者，“昨日”美好的靈命、恩賜、作品、成就……，一點兒也不能保證“今日”可以站立得穩。同樣，“今日”能令團隊和受眾尊崇、仰慕、追隨、效法，也絲毫不保證“明日”仍在神眼中看為善。那麼，出路何在？如何才能“昨日得記念、今日不跌倒、明日保晚節”？一位主內智者曾如此描繪：“教會如同航行在敵人水域中的戰艦。”沒錯，在撒但仍然猖狂的末世中，委身作暗世明燈的教會必定如同航行在敵人水域中的戰艦一般，隨時可能遭遇來自空中、海面、水下的攻擊，而且很可能突然同時爆發。若把“教會”換成“傳道人”，這比喻仍然千真萬確。“傳道人如同航 行在敵人水域中的戰艦”，怎能不嚴密守望、備足彈藥、時刻準備迎戰呢？然而，到底該怎麼守望、備戰呢？

 自守之道1 迫自己被守望督責

依我個人的領會，最最優先、最最緊要的，當然是要讓自己置身於能互相真誠提醒、彼此深切守望的生命群體之中。 誠然，歸屬於能互相真誠提醒、彼此深切守望的生命社群，乃事奉生涯能否“善終”（finish well）的關鍵要素。這社群，可以是教會、機構、個人的屬靈長輩或摯友，當然更可以是家人！我的觀察是：“落單”、“掉隊” 或“高處不勝寒”，不分古今中外，幾乎是所有失足者的共同寫照。而且，無分中西，從年輕力壯到德高望重，從“小弟”到“老大”、到“大老”、 到“元老”，從滿頭黑髮到白髮蒼蒼或頭頂有光，從身強力壯到危危顫顫，從一表人才到斑紋滿面，從傳統福音派到靈恩派，從20人小教會到兩萬人大教會牧師、師母，從年度預算3 萬美元的小機構到3000萬美元的大機構領袖……還有，信不信由你，男生也好女性也罷，無人可以免疫！

2007 年感恩節前夕，我與四位同工到美國中西部參加一場男士退修會，對身為男人的罩門與挑戰，和在家中所能產生的屬靈影響力深得提醒。最後一天清晨，我們五個人一起跪下禱告，並擬出一份公約。

 1. 我立志至少將每天清晨醒來後的頭五分鐘獻給神，以讀經或禱告來親近祂。（請注意，是“至少”喔！有同工說，這要求未免太低了！——我當然知道！但實際上，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型特會一來，教會或機構活動“旺季”和節期一到，就連這樣子也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做到！）

2. 我立志以奠基於聖經的品德和信仰教育來保護、培育我的孩子和後代子孫，成為神榮耀的見證。

3. 我立志盡心、盡性、盡意、盡力愛我的妻子，好幫助她盡情活出神放在她身上的一切美德。

4. 我立志將眼目交託給神管理，拒絕刻意觀看任何色情圖像，或用情慾的眼光注視女人。（請注意，這兒強調“刻意觀看”及“注視”，因為誘惑無所不在，恰似群鴉亂飛，揮之不去、趕之不絕，但我至少總可以盡我所能，不准牠們在我頭上做窩吧？）

回到居住地之後，我們將這份公約改為中英對照，以保證在美國出生成長的兒女們皆能完全看懂，然後精印裱框，自己作立約人、其他四位弟兄作見證人，每份立約書上都有五人的簽名。接著，我們招聚了五家大小，同心禱告、公開誓約，並將立約書鄭重當眾交在妻子手中。時至今日，還掛在我家客廳醒目處，成為提醒家人時時為我守望、常常對我在愛中說誠實話的重要視覺輔助！

以上只是我自己曾經努力過的“強迫自己被守望督責”的一個小小例子！你呢？你可以再多做些什麼，來使你的家人或目前參加的社群，真正成為能夠與你互相真誠提醒、彼此深切守望的生命群體呢？如果，你即將由神學院畢業，又該怎麼主動去尋覓、甚至建立這樣的群體呢？事奉者的人際關係經營，依我的體會，應當是一組由內而外的同心圓。最核心的部份是坐在我生命寶座上的主和我自己，接下來是家人以及核心同工，再接下來是其他親友及合作夥伴，最外圈才是聽眾、讀者、會友、粉絲等等。

總而言之，一定要由內而外、由近而遠去經營。若只為求掌聲、求名聲而本末倒置，一味只在最外圈奔忙遊走，享受那虛浮的成就感，到頭來出了大事，或者甚至只是被誤會或誣陷，那些粉絲往往翻臉像翻書、搖身一變，成為落井下石、追殺圍剿你的大軍！見多識廣的同道們，一定都知道我在說什麼。這就是群眾的特性！很可能，同一票人幾天前才衝著你歡呼高歌“和撒那！和撒那！”，今天就張牙舞爪咆哮怒吼“釘他十字架！釘他十字架！”了！ 而就在這四面楚歌、走投無路之際，真正能扶持、支撐你我的家人及核心同工，若早就被我們的長期忽視與自高自大趕得遠遠的，那可真是太悽慘、太狼狽了！

自守之道2 向自己傳福音

2014 年初，我讀了保羅區普（Paul David Tripp）所著《危機四伏的呼召——教牧事奉獨特而艱鉅的挑戰》（Dangerous Calling）這本書，緊接著又參加了他親自主領的全天講座。

被譽為“牧師的牧師”的保羅區普，在字裡行間對屬於“遭撒但攻擊高危險群”的傳道人，有著太多重要、尖銳、真誠、寶貴的提醒。

我格外記得在最後一章中，作者指出“牧者需要向自己傳福音”，他語重心長地呼籲：

“牧者，沒有會眾比你自己更需要聽福音；沒有更重要的地方比你的內心更需要解經並闡明恩典；沒有更重要的地方比在你自己的生活中教導‘何謂應用恩典在具體的處境、場合及關係上’；沒有更重要的地方比在你自己的內心需要懼怕言行不一的後果；事奉是一場在你自己內心的福音之戰，恩典能使你作個好戰士。你我無法、也不可容讓自己對‘神說是錯的事情’感到自在；不可學會讓不可行的事情行得通；不可努力說服自己‘我們的偶像不是真的偶像’；不可容許自己過著不一致及不正直的事奉生活。你我必須了解，我們蒙召來為耶穌基督的福音而戰，而那場戰爭始於我們的內心。”

我印象極深刻的是，保羅區普更進一步呼籲，覺察到自己存在著“教導與生活”之間落差的傳道人，要在全然敬畏主的前題下，竭力用以下五個操練去消弭這樣的鴻溝。

1. 要求你自己受教於自己的教導和講道之下。

2. 公開承認你自己的掙扎。

3. 把自己放在有智慧及合乎聖經的輔導之下。

4. 要對你的朋友和家人可親。

5. 建立謙卑坦誠的領導團隊。

這些，我們其實多多少少都聽過、都知道，但因為實在太重要了，絕對值得再三再四被提醒、被叮嚀。

自守之道3 為自己製造不方便

近十幾年來，蒙神開路，常有機會巡迴各地事奉。深感自己仍是那麼軟弱，而受試探的機會卻大大增加。而且因為在專業家庭事工機構事奉，常有機會接觸到許多主僕跌倒的第一手悲劇情節。一次又一次，我的心情只能用“下一個很可能就是我”及“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兩句話來描述。

2007 年所立的那四條誓約，早就遠遠不足以因應新情勢。終於，我懇切地請求我的“神恩俠侶”拔刀相助，仔細總結了我自己常遇見的場景，和失足同道們的前車之鑑，在敬畏上帝、珍重呼召、委身婚約的前題下，擬訂出以下補充守則：

1. 若單獨赴外地事奉，不住單身或單親姊妹家。若住夫婦家，要確定他們兩人都在。

2.不單獨搭姊妹的車或單獨載姊妹。

3.不單獨與姊妹吃飯或外出。

4.在私下場合中見面，不與姊妹擁抱；在聚會中，即使主領者要求互相擁抱，對姊妹也儘可能只行握手禮。

5.與姊妹個別通電話、電郵或短訊，不深入關心她個人心情及家庭婚姻，也不深入分享自己心事及婚姻生活。但在妻子同在的社交媒體群組中（不是私訊喔）或禱告會中可適度分享及關心。（好笑嗎？這每一條背後，可都有血淚斑斑的相應悲劇故事可供佐證喔！……還沒完，才一半呢！）

6.若同工團隊中有姊妹需個別關懷，由太太出面。

7.與姊妹通電話，一次以15分鐘為限，若不得已，勿超過半小時，且不宜在晚上10點之後。

8.若需送姊妹禮物或卡片，由夫妻二人具名。

9.辦公樓中只有我和另一姊妹時，要避免一起用餐，或並肩坐著看同一部電腦。也不要對方坐著，我由她肩後看電腦或文件。

10.若有姊妹單獨進到我辦公室，我要留意讓門一直維持全開狀態。

有些同道看到這些守則後，第一個反應是大搖其頭：“都什麼時代了？！這簡直是因噎廢食、畫地自限嘛！”“真的做得到嗎？實際操作起來太不方便了！”

我的回應是：當然不容易！我到今天還是常常需要妻子的提醒。但是，只要靠著主立定心志，慢慢將外在細節的操練與堅持，內化為心態與氣質的自然流露，相信假以時日，必然發現真能得勝有餘。更何況，“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透明小心，百毒難侵！” （不敢說“百毒不侵”，我在這兒只是說“百毒難侵！”）

我的另一個回應是：“這只是我與妻子在禱告後，為我這自知軟弱的傳道人畫下的界限，別人不一定要這麼做！” 還有，“現在這一點點‘不方便’，若比起有朝一日出了事之後的那種‘不方便’，根本太微不足道了！”

當然，對單身或單親的同道而言，也許挑戰不盡相同、做法也不盡相同，但“追求聖潔、謹慎自守”的基本原則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是找到可靠、親密的同性師友彼此守望督責，穿戴起“百毒難侵”的屬靈軍裝。

自守之道4 跑來久又遠，韌力加耐力

《彼得前書》5章8 節教導我們：“務要謹守，警醒。因為你們的仇敵魔鬼，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尋找可吞吃的人。”這兒叫我們要警醒：要認真看待生命、生活、事奉，看清“吼叫獅子”的真面目。保羅區普在講座中，提到他對《彼得前書》5 章 8 節所描述的“吼叫獅子”曾有親身體會，非常值得我們參考。就我記憶所及，經過大概是這樣：

他有一次去南非，東道主盛情力邀他去觀賞獅子夜間獵食。乘坐四輪驅動的敞篷吉普車循著獅子的踪跡全速追趕了許久，他這才知道獅子出獵能奔得有多快多遠，未達目的絕不甘休！當晚，是五頭獅子在追一大群鹿，牠們一路緊趕緊攆，至終鹿群中幾隻較弱的落了單，這才大肆殺戮。保羅區普所乘的車，大燈及輔助燈全開，將原野照得恍如白晝。他說，若你以為在電視上看過獅子撲殺獵物，就以為真的“看過”了，那可還天差地遠呢！現場慘叫聲、骨折聲、撕肉聲、噴血聲，恐怖至極！殺戮就在離車子8呎遠的地方進行。後來有頭身長9呎的巨獅發現另一頭較幼的獅子在吃更大的鹿，就轉身去搶食。牠經過時，距離保羅只有4呎遠，還轉過頭來朝他的方向盯了幾秒，只見那血盆大口、鬼怪般兇光灼灼的巨眼，獅鬃上鮮血淋漓、吊掛著碎皮碎肉，真把他給嚇傻了！

保羅區普危危顫顫地問身邊手持自動步槍的導遊“Are we OK？” 導遊說：“Yes, yes, we are OK.” 他要保羅區普別緊張，說只要像一棵樹一般靜止不動，獅子不會理他的。保羅區普說，問題是我覺得自己像“一塊肉”，而不是“一棵樹”啊！最精彩的部份還在後面。第二天清晨，當他在俯瞰原野的露天餐廳用膳時，忽然遠方傳來低沈卻震耳的轟隆轟隆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久久不止。他問服務員：“打雷了嗎？要下大雨了嗎？”服務員大笑說：“你們這些第一次來的都問同樣的問題！那不是打雷，是獅子一夜暴食後，躺在草地上發出飽足的吼叫聲！”

各位，當你聽見獅子的吼叫時，請記得已有新受害者了。請記得，當獅子追獵時，是默不作聲的，否則獵物會設法防範、脫逃。而當牠發動攻擊時，絕對是突然而猛烈的！你我都不想成為牠的下一頓大餐吧？在主裡一同當兵的同袍們！事奉生涯任重而道遠，要昨日得記念、今日不跌倒、明日保晚節，一定得練好長跑的韌力與耐力，可千萬別掉隊落單喔！

自守之道5 明白“罪必有罰”，亦知“悔必蒙恩”

若問：萬一真的“落單”、“掉隊”而被“猛獅”抓住呢？萬一真的因自高自義、喪失敬畏之心而陷入仇敵網羅，以致一敗塗地，讓全基督教界或教會、機構、妻小、自己都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呢？

總結我自己全職事奉四十年來跌跌撞撞的生命歷程，加上觀摩眾多主僕事奉生涯的心得，我要滿心感恩地說：“沒錯，罪必有罰，然而，悔必蒙恩！”——別忘了，就在描述“吼叫獅子”之前的《彼得前書》5章7節，還殷殷叮嚀：“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神，因為祂顧念你們。”

只要真心悔改，全然回轉歸向顧念我們的父神，祂對使徒保羅的應許，同樣適用於我們這些“爪下餘生”、遍體鱗傷的倖存者：“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剛強。”（《林後 》12:8）

小組材料Freeway的作者Mike Forster說：

“只因你犯了一個錯，不代表你這個人就是一個錯誤。” （Just because you made a mistake, doesn’t mean you are a mistake.  ）

“只因你失敗了，不代表你就是個失敗者。”（Just because you failed, doesn’t mean you are a failure. ）

正因為如此，大衛王雖然爬得那麼高又跌得那麼慘，付出了極其沉重的代價，然而仍因誠摯悔過而被蓋棺論定為“照神的心意服事了他那一世的人”（《徒》 13：36）。而且，無論是他犯罪前或犯罪後所寫的詩篇，都仍然被留在聖經中，至今滋潤、安慰、餵養、醫治著億萬人的生命；其人其言，並沒有因那可怕又可悲的一次大失敗而被當作垃圾、永不錄用。

聖經中滿是這樣的例子­：參孫，一代壯士，卻沉迷女色，至終雙眼被剜、淪為奴隸，但上帝仍然給他機會反敗為勝； 約拿，蒙神選召，卻背逆逃跑，但神仍透過魚腹中的悔改，給他機會成為偉大的宣教士； 撒該，人人厭憎的剝削者，因基督的接納，成為偉大的分享者。 彼得，三次不認主，但因主的接納與赦免，成為偉大的使徒。    

沒錯，悖逆犯罪，神必管教，祂絕不會為了自己的“面子”而護短遮掩。但神有公義，也有慈愛；人有軟弱，主恩夠用。是的，沒有任何重擔，是重到主的肩膀不能承擔；沒有任何罪愆，是大到主的寶血不能遮蓋！大前題是：我們必須真心實意裡外更新，而非僅求暫時過關而口是心非、濫用（abuse）了祂的恩慈。

《詩篇》 37 篇 23-24 節的應許，對回轉歸向神、被祂重新算為義的同道們，是極大的安慰與激勵：“義人的腳步被耶和華立定；他的道路，耶和華也喜愛。他雖失腳也不致全身仆倒，因為耶和華用手攙扶他。”我特別喜歡這一句“他雖失腳也不致全身仆倒，因為耶和華用手攙扶他。”——他失足，也不至於爬不起來，因為顧念他的天父要伸出慈憐的膀臂，親自扶他起來！

結語：工人先於工作，有人在為你祈禱

接下來，想用我多年來一直在強調的一句Slogan，和一首非常喜愛的詩歌來為今天的分享做總結。

一句Slogan是：“工人先於工作，作者重於作品，真誠勝於一切。”

先成為謹守警醒的工人，才能完成合神心意的工作；先成為合神心意的作者，才能產生合神心意的牧養、講道、著作、課程、事工等等“作品”；而真誠、透明、主動尋求督責，才是事奉可長可久的根本大計。

一首歌是：Lanny Wolfe 原作的《有人在為你禱告》。

願我們都能百分之百確定，在委身服事主的每一個日子裡，都有人在為我們祈禱。這個“人”，可以是家人、是同工，可以是同學、是師長，當然，更是聖靈保惠師。

最後，我要邀請各位一同閉上眼睛，讓我們將自己為人知、或不為人知的一切，無論是昨日不堪的種種，或今日的軟弱和困境，或明日的恐懼和憂慮……，都卸給那顧念我們的復活主……我們雖失腳，也不致全身仆倒，因為耶和華用手攙扶我們……

讓我們一同俯伏在主前呼求：“是的，聖靈啊，願袮用說不出來的歎息為我們祈禱。為我們死而復活的主耶穌啊，我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袮，因為袮顧念我們。天父啊！求袮幫助我們謹守、警醒，因為我們的仇敵撒但，如同吼叫的獅子，遍地遊行，在尋找可吞吃的人。我們在這兒也為自己，以及所有正陷在軟弱跌倒困境中的同道們迫切祈求守望，誠願在袮復活的大能和無比的恩慈中，我們無論過去、現在或未來經歷何事，都能回到袮的家中，再次成為袮這位萬王之王、萬主之主榮耀的見證人！奉耶穌基督的聖名禱告，阿們！”

作者為服事主數十年的資深牧者。

本文經雙方協議，為幫助更多讀者，同時發表於創文和舉目平臺。

注1： 漫畫可見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