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2021.05.25

古墨

 

鄰家的金銀花

小時候，鄰居家的正前方，有一叢茂密的金銀花。在漫長的冬季過後，金銀花總在春天的季節充滿了色彩和香氣。每次路過，這叢金銀花總招呼著我停下來。那甘美的香味吸引著我，我總忍不住要把鼻子伸到那清涼的花裡，深深地吸上一口。

即便到了今天，當我聞到花的香味時，我仍會想起小時候停留在花叢面前，深吸一口香氣，然後蹦蹦跳跳上學去的情景。

據我瞭解，在所有的感官中，嗅覺以及它的近親，味覺，在我們的大腦中有一條直接通往情感和記憶的路徑。而我們的其他感官，如視覺、聽覺、觸覺等，需要通過大腦中的中轉站丘腦才能傳遞。這就是為什麼一種香味可以不經要求就突然把我們帶回到過去，並立即引發對往事的回憶。

比如說，當我聞到母親用雞蛋、粉絲、肉做的餃子餡時，我就知道，要過年了。

每到寒冷的冬天，母親做的食物的香味，對我們兄妹倆有無限的吸引力。我和妹妹一起放學回家，把沾滿雪的手套、帽子和靴子扔到後門，就跑去廚房。母親的廚房，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食物的味道，意味著家、母親和愛。即使我母親去世後，家中的衣櫃裡還留著她的一條圍巾。每當打開衣櫃，聞到熟悉的氣味，淚水會濕潤我的眼眶。就好像母親仍在那裡，用愛和香氣愛撫著孩子。

 

一塊小小的肥皂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妻子，開車帶著母親和孩子去爬山。由於孩子暈車，沒走多遠，孩子就吐在車裡了。車裡充滿了難聞的氣味。

我們硬著頭皮開到了目的地。一到目的地，我便想著買些除臭劑。然而母親說，除臭劑沒有什麼用，只要拿一塊香皂放，在座位下面就可以了。雖然我不確信這個方法有用，但還是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塊香皂，放到車中。

當我們下山準備回家時，車裡真的聞不到難聞的氣味了。香皂以某種方式，吸收和中和了令人討厭的氣味。太神奇了，一塊小小的肥皂，竟能改變整個環境！

我一直記得這件事。如今的我，想要像那塊小肥皂一樣，吸收和中和每一件令人厭惡的事情，為四周製造香氣。我想用主賜給我的新生命，影響身邊的環境，平衡每一次不那麼美好的境遇。

我明白，靠我自身，我無法做到。我們裡面充滿污穢，怎能散發出馨香之氣呢？然而我們若依靠耶穌基督，就有能力把毒氣置換成香氣， 把有毒的環境變成甜蜜的地方。

 

得勝，還是迷失？

有趣的是，氣味可以表明我們是處在得勝，還是迷失之中。

《哥林多後書》中有這樣一段：“感謝上帝，祂常常在基督裡率領我們走在凱旋的行列中，又藉著我們到處散發那因認識基督而有的香氣。不論是在得救的人當中還是在滅亡的人當中，對上帝來說，我們都是基督的馨香之氣。對滅亡的人而言，這香氣是叫人死亡的香氣；對得救的人來說，這香氣卻是叫人得生命的香氣。誰能擔當這樣的重任呢？”（《林後》2：14-16，當代譯本）

我一直沒有看懂這段話。後來，我才理解了這段經文的背景。羅馬軍隊打敗敵人後，會有一個盛大的遊行（使徒保羅無疑很瞭解這一習俗）。遊行隊伍的最前面是俘虜，戴著鐐銬，註定要處死。隨後是戰利品，包括金銀、盔甲等。再後是羅馬將軍的護衛，以及身穿紫袍、頭戴桂冠、駕著戰車的將軍，他是遊行隊伍的焦點。凱旋的隊伍，會一直遊行至祭壇。

燃燒的祭壇和鮮花散發出的香氣，對征服者來說，象徵著勝利和慶祝。對於被銬著的人來說，那是死亡的氣味。因為遊行隊伍一旦走完了遊行路線，他們就會立即被處死。《哥林多後書》的作者保羅，藉此說明，作為耶穌基督的跟隨者，活出見證，會使我們身上散發出令人愉悅的香氣。而對另一些人來說，這是令人厭惡的，充滿沮喪和死亡的氣息。

保羅以此為例，描述了主如何使用那些甘心跟隨祂的人。主使用我們在所到之處傳播真理的芬芳，在祂帶領我們走過的每一條街道上傳播福音的真理。所以說，基督徒是基督在世上的香氣。

主耶穌是我們美好的榜樣。主在婚禮的筵席上，把水變為酒，有著令人愉悅的香氣。主治癒了痳瘋病人、瞎子和瘸腿的人時，祂充滿了憐憫的香氣。當主被釘在十字架上，渾身是血，為罪人獻為活祭的時候，祂散發著愛的香氣。當主饒恕了三次不認祂的彼得時，這是饒恕的香氣……

當我們跟隨耶穌的腳步，表現出憐憫、忍耐、仁愛和饒恕……之時，我們就成了“基督的馨香之氣 ”。

這香氣是如此吸引人，以致於能改變人的生命。無論我們在哪裡，我們都可以通過擁抱被排斥的人，或者，成為一個同情的傾聽者……而散發出基督的香氣。當我們散發出基督的香氣，就能拉近心靈之間的距離。

 

使人流連忘返

想到香氣，我會想到馬利亞拿著真哪噠香膏膏主。

馬利亞拿著一瓶香膏，澆在耶穌的頭上，香氣充滿整個房間。門徒非常不理解。他們嚴厲地指出，這是對資源的愚蠢浪費。馬利亞可以賣掉這瓶珍貴的香膏，來救濟窮人。

然而主耶穌說：“由她吧！為什麼難為她呢？她在我身上做的是一件美事。因為常有窮人和你們同在，要向他們行善隨時都可以；只是你們不常有我。她所做的，是盡她所能的；她是為我安葬的事，把香膏預先澆在我身上。我實在告訴你們：普天之下，無論在什麼地方傳這福音，也要述說這女人所做的，以為紀念。”（《可》14：6-9）

《約翰福音》告訴我們，當馬利亞用香膏膏主時，門徒猶大試圖阻止她。乍一看，猶大似乎很有道德，他的言行舉止也都像門徒。然而，他卻是自我為中心的。他只關心，他能從耶穌那裡得到什麼。金錢和財產對他來說，比耶穌更重要。

猶大一直過著雙重的生活。儘管他的建議聽起來很虔誠，他似乎也聽了耶穌所有的講道，但他沒有活出基督的香氣。貪戀世界，必會阻擋我們成為耶穌的香氣。

當馬利亞膏耶穌的時候，“屋裡就滿了膏的香氣”（參《約》12：3）。當人聞到這香氣，會在那裡流連。

馬利亞的香膏，也讓我們嗅到了一絲愛的氣息，使我們渴望更多的愛，渴望愛的芬芳能充滿整個世界。

耶穌讓我們記住馬利亞的見證，是為了讓我們學習馬利亞，成為那散發出香氣的香膏。當我們在愛和事奉中把自己澆灌成芬芳的祭物時，我們就散發出基督那悅人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