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專欄2022.03.14
健新
(大衛的詩,交與伶長。)
耶和華啊,你忘記我要到幾時呢?要到永遠嗎?你掩面不顧我要到幾時呢?
我心裡籌算,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我的仇敵升高壓制我,要到幾時呢?
耶和華我的上帝啊,求你看顧我,應允我!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
免得我的仇敵說:“我勝了他”;免得我的敵人在我搖動的時候喜樂。
但我倚靠你的慈愛,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快樂。
我要向耶和華歌唱,因他用厚恩待我。
——《詩》第13篇
讓我們向大衛一樣,對上帝誠實。
主啊,要到何時?
在這首短短的詩中,極度沮喪和絕望大衛問了上帝4次:“要到幾時呢?”
何止是大衛,歷世歷代,無數的上帝兒女們也同樣地問了這個問題,也同樣地問了無數次:“要到幾時呢?”在絕望的深淵、在艱困的苦海、在死蔭的幽谷,在仇敵不可一世的勝利面前,他們不斷地詢問,甚至可以說是質問,主啊,要到何時?!
我被上帝忘記了,上帝忘記了我們。他與我們隔絕了,他不再答應我們的祈求,他掩面不看我們的苦痛,他允許敵人勝過我們,他任由我們陷入煩惱、憂慮和愁苦之中,他眼睜睜地看著死亡正威脅著我們。
在土耳其伊斯坦布爾之聖索菲亞大教堂的拜占庭藝術聖像:希臘教父屈梭多模(John Chrysostom, c347-407。又譯為“約翰一世”或“金口約翰”)
但屈梭多模問得好,“被忘記”是什麼意思?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
“由於他們不曉得怎麼才是上帝記念他們,所以他們也不曉得怎樣才是上帝忘記他們。他們不認得上帝紀念他們的記號,也看不出上帝忘記了他們的記號……歸根究底,最能使上帝紀念你們的,莫過於行善、節制、警醒以及培養美德;同樣道理,最容易使上帝忘記你們的,莫過於在罪中活著,醉心於貪婪和掠奪之事。(屈梭多模語,見文末參考資料。147。正文內所註頁數皆摘自同樣來源。)
大衛是知道上帝如何紀念他的,他認得上帝猶如父親,又好比朋友,上帝以慈愛待他,是他隨時的幫助。這慈愛比生命還美好。正因為認得、記得,所以被忘記就極其痛苦。
被上帝忘記就是死,哪怕還活著。
耶路撒冷的赫西糾在解釋第一句詩時說的好:“被上帝忘記,哪怕只是暫時被忘記,都會是非常嚴重的事。那意味著死亡,意味著喪失不死的生命。(146)
屈梭多模也說:“人一旦被上帝忘記,就不斷陷入煩惱、憂慮和愁苦中。”(147)學者解釋“我心裡籌算”一語,認為比較合理的意義是“劇痛”或“疼痛”,它是“憂愁”的同義詞。這不正是我們在身體或心靈劇痛時的呼喊嗎?“終日愁苦要到幾時呢?”
更可怕的是“我的仇敵”,他敵趾高氣揚,耀武揚威,他勝過了我,這要到幾時呢?是的,路德曾毫不猶豫地說過, 我的仇敵就是魔鬼。但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仇敵是實實在在的敵人,而有的敵人竟然是我昔日的朋友、兄弟姐妹。
深淵中求告
以上的4問,表達了沮喪、疑惑和絕望。但大衛沒有停留在絕望中,他在深淵中求告、祈禱。他求上帝看顧他;他求上帝使他心靈的眼睛明亮起來,不至於昏睡致死;他求上帝不要讓他失去信心。
范甘麥倫解釋第3、4兩節時說:“主宰詩人思想的,只有一個焦慮,這焦慮就是他的信仰可能搖擺不定,失去對上帝的信心,因而給敵人輕易獲勝的機會。” (註1)
屈梭多模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免得我的敵人在我搖動的時候喜樂”,他說:
“我們的失敗給他們(敵人)穿上了能力的外衣使他顯得強大有力,所向無敵……我們還使他們歡喜跳躍起來。哎吆,多麼愚蠢,我們主動幫敵人的忙:他們帶給我們痛苦患難,我們卻因此使他們歡喜跳躍!”(149-150)
這樣的失敗令我們羞恥,它不止羞辱了我們,也羞辱了上帝。
我們厭惡這樣的羞恥,但我們沒有能力戰勝這羞恥,我們在恥辱中向上帝求救。
看到了希望
路德說,詩篇第13篇是:“盼望感到絕望,但絕望又有了盼望。”(註2)這中間的關鍵就是在絕望之中也要禱告。因著禱告我們和大衛一樣,看到了希望。這希望的根基就是上帝永不改變的愛。
范甘麥倫認為,第5、6兩句從語法上看,是祈願式或鼓勵式 ,可以翻譯為:“但因我依靠你不變的愛,願我的心因你的救恩喜樂,願我向上主歌唱說:‘他已經恩待了我。’” (註3)
這就是祈禱帶來的信心,雖然大衛還尚未得到他所祈求,但他就像已經得到了他所祈求的一樣,感謝主、讚美主,因主必定要賜下的豐盛救恩而喜樂歡呼。(150)
這正是我的禱告,我的歌。
註:
- 范甘麥倫,《詩篇·上》,潘秋松、邵麗君 譯(美國麥種傳道會,2010),292-293。
- 同上,288。
- 同上,293。
參考資料:
諸教父語錄,轉引自《古代基督信仰聖經註釋叢書·舊約篇·VII · 詩篇》,(臺北:校園書房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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