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專欄2022.04.04

新民

 

憐憫缺失引發的憤怒衝動

今年奧斯卡頒獎中，史密斯（Will Smith）在獲“最佳男主角”獎數分鐘前，大步流星地走上舞臺，扇了諧星主持人洛克（Chris Rock）一記耳光，因為洛克當眾調侃了他為落髮症所苦的妻子。回座後，史密斯繼續連聲用髒話要洛克住嘴。

這個動粗打人、罵人的直播場面，一開始讓不少觀眾誤以為是事先安排的穿插小品。然而，這個令人難堪的小插曲，讓“榮耀一刻”的奧斯卡頒獎典禮暫時失色幾分。

 

一般人腦中的榮耀

説到榮耀，它似乎不需要特別定義，也不容易定義。人們頭腦中的榮耀一刻，或許包括了將士得勝後的榮耀凱旋；候選人贏得總統大選後的榮耀出鏡；婚禮上新郎與新娘海誓山盟後，被牧師宣告為正式夫妻的榮耀結縭；新創公司在華爾街首次上市的榮耀敲鐘；九死一生研發新藥獲批上市的榮耀宣告……

筆者個人也經歷的些許榮耀時刻，包括：考取出國的金榜題名；暗戀四年熱戀兩年後的洞房花燭；決志歸主的心靈顫動；公司用超長轎車從機場接送的工作面試；在花園州某莊園裡的公司慶功嘉獎酒會；長女披白大褂的醫學院入學典禮；兒子在圓周率日喜獲電影學院的錄取通知；小女初中時投球絕殺並打出贏得冠軍的致勝一球——那個高高飛向三壘後防外的榮耀擊球，至今仍在腦際飛翔著……

 

榮耀的承載者

榮耀，更是貫穿聖經有關人類創造、墮落與救贖的核心主題。

第一，人類原本是按照上帝的榮耀所造，是上帝榮耀的承載者。

這是一不可思議的天啟神諭：上帝的榮耀，花費了世世代代信徒與神學家的許多時間，都無法完全瞭解通透。我們不得不堆砌重要的詞匯，從不同角度形容上帝的榮耀，諸如聖潔、公義、恩惠、慈愛、憐憫、全能、全善、全知、無限、永恆。

如果說，諸天如皇冠，時時刻刻在述說上帝的榮耀，那麼，人類就是上帝創造的這頂皇冠上最耀眼的閃光鑽石。這種說法絕非人類自我膨脹的心理暗示與自我期許，乃是在人性的根源裡找到神性光輝的真正注腳。

如今，又一回冬去春來，百花爭豔，千鳥飛天，萬獸遍地。人類受造，成為上帝所造萬有的大管家。而上帝的兒子耶穌基督，來到人類歷史的舞臺上，更彰顯那榮耀的神聖生命。可以說，耶穌基督作為完全的神而人者，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是上帝本體的真像，是唯一純全合格的標準人（參《來》1：3）。

榮耀，在耶穌基督裡，找到最完美的詮釋。

第二，人類因離棄上帝，而陷入到死亡的墮落光景中。

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的榮耀（參《羅》3：23），而罪的工價乃是死（參《羅》6：23）。人的罪性與罪行，根源正是上帝榮耀的缺失。人類墮入到各種世俗的污穢，遠離了超凡脫俗、全然新穎的聖潔。

人類常常自以為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與上帝的公義法則背道而馳。人類習慣揮霍浪費上帝的各種美善恩典，為一點蠅頭小利和國家利益而干戈相向，如今的俄烏戰爭正是最新的不公義侵略戰爭的例子。而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的摑掌事件，也是最新的億萬觀眾注目下，衝動寫照與不憐憫人的舉動。

 

榮耀的回復與實現

第三，耶穌基督甘心自我犧牲，成為人類贖罪的羔羊，讓世人與上帝和好，也彼此和好。

基督救贖人類的終極目的，正是恢復了人生命中虧缺的上帝榮耀，即上帝兒子耶穌基督榮耀的新生命。

因著三一上帝的救贖，基督徒的新生命，與舊生命越來越涇渭分明，判若兩人。面對社會各種制度性的不公，基督徒以前可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積極奔走呼號，大聲疾呼，成為受壓制者的聲援者，與社會公義制度的催生者。

面對明顯的社會邪惡，基督徒以前可能退避三舍，明哲保身，如今直面抵制，不惜犧牲自己，勇敢制止更大的惡；面對個人利益受損，基督徒以前可能憤憤不平，以半斤對八兩，堅決捍衛自己的利益，如今則更傾向選擇憐憫、赦免與寬恕，以至寧願自己吃虧，不尋求個人的打擊報復，憑信心和耐心聽憑主怒。

當世人看見天國子民基督徒的光明與公義憐愛之善行，必將榮耀歸與上帝。

假如普京拒絕圖謀一己虛榮，拒絕以武力恢復俄羅斯民族昔日大國尊榮，乃臥薪嚐膽，勵精圖治，在廣泛的國際和平合作與國內深入改革中，富國興邦，濟世利民，留給國人與鄰邦更美好的家園，豈非青史留美名而非臭名駡名？

假如好萊塢男星史密斯既沒有沖上臺打人，也沒有下臺後罵人，假如他多忍耐幾分鐘，在愉快接受奧斯卡獎盃後，仍然可以淚流滿面，以感恩、詼諧、睿智的致謝言語，順便真誠表達自己對臺上諧星主持人，不妥當笑言戲語的內心起初不悅與最終包容，該是何等加倍榮耀的一刻啊！

奧斯卡鎂光燈下，榮耀的背後是否是那位監察萬人心腸肺腑、獨自詮釋榮耀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