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牧者恩言專欄2024.03.18

許萬常 

盛年的埃及王子摩西，自告奮勇地為上帝的百姓打抱不平，殺了一個埃及人。結果弄巧成拙，流亡他鄉，在米甸的曠野牧羊40年之久。當上帝在燃燒的荊棘中向他顯現的時候，摩西已經是個80歲的老人了。 

摩西曾寫道：“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詩》90：10） 

摩西或是一個強壯的人，但是，80歲的強壯是個假象，老人的強壯完全是相對而言。摩西深知，他已經走近了人生的終點，對於自己的未來，再也不懷任何冀望。40年曠野的風霜，早已把他的稜角磨平。 

上帝對摩西的呼召到底是個特例。對於常人來説，一個80歲的老人要習慣上帝的沉默，心甘情願地年老——歲月不居，再也沒有什麼嶄新的啓示會發生，再也不會有另一個呼召會臨到。 

年老是一個最好的藉口：任何事，都可以一筆帶過，也都可以偷懶不做。 

“主啊，我素日不是能言的人”（《出》4：10），摩西對主說。“摩西學了埃及人的一切學問，說話行事都有才能”（《徒》7：22），這是描述40歲的摩西。歷經40年的沉默，天天與羊群為伍，他早已忘記了如何言語。 

我們都不是摩西，至多像不肯認老的迦勒。80歲的摩西，人生還剩40年的歲月，還能有一番大作為；至於一般人，年過80或會活得朝不保夕，每天早晨醒來都會有些驚奇，會不經意地按著脈博，做一口深呼吸。 

我們都不是摩西，僅是一些默默無聞的牧羊人。年輕時如此，年老時也是。我們不再等待一個嶄新的呼召，上帝對一個老人唯一的啓示是：一生一世，盡其所能地做一個順服的、謙卑的、忠心的牧羊人。 

可想而知，上帝的呼召若未臨到摩西，他肯定會繼續在曠野牧羊；活一天牧一天，他未來的時日，或是4年，或是40年。 

沒有摩西那樣的呼召，也是一個呼召。在人生的曠野裡，有些呼召是藉著燃燒的荊棘；有些啓示，是藉由一些漂流不定的風滾草（tumbleweed）：一直順服風的方向滾動。滾草唯一的言語，是風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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