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牧者恩言專欄2022.11.04

許萬常

心是肉做的，人只要活著，就有心跳，可以不停地跳動。

人的心跳時快時慢，隨著情緒的起伏，有時風平浪靜，有時波濤洶湧；人生的風雲難測，風隨著意思吹，起風的時候，湖心都會不停地蕩漾。

人的心跳並非上了發條，不是機械化的滴答聲；而是有人在那裡不住地撥弄，有一根手指在彈奏，讓心弦發出那令人激動的旋律。

“哀莫大於心死”，或有人說。心死，就是失去了感動的能力，心弦斷了，再怎麼彈奏也不會出聲；心是破裂的音箱，再也沒有音樂的奏嗚，充滿死寂的沈靜。

人活著就要有聲音，哭泣是人活著的第一件事，嬰孩從吸進第一口氣開始就會了；哭是活著的徵兆，人若不哭，生命也就結束了。至於笑，人可要慢慢地練習；哭不用學，笑需要努力才做得到。

奇怪的是，前人面對鏡頭似乎都在皺眉頭；今人不管心情怎樣愁苦，面對相機總是在微笑。這或許是現代人的寫照，笑可以假裝，皮笑肉不笑是常見的事，大家也都習於為常了；至於哭，哭泣連心，那就比較難裝出來。

“耶穌哭了”，這是真情流露，肉心在流血；從來也沒有讀過“耶穌笑了”，處在痛苦的人間，被罪惡折磨的世界裡，主耶穌少有笑的理由。

能哭是福，這是人生的實質。主耶穌說：“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為我哭，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路》23：28）“我們向你們舉哀，你們不捶胸。”（《太》11：17）這種心，再也無力受感動，像塊沙漠的石頭，青苔不生，沾不著一嘀清晨的露珠；心死了，就失去了愛的能力。

先知以西結寫道：“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將新靈放在你們裡面，又從你們的肉體中除掉石心，賜給你們肉心。”（《結》36：26）

信主是件很神奇的事，像是經歷一場換心手術，把石心換成肉心，到了教會像是進了手術房。那時候，流涙難以溯源，哭泣找不著緣故，原來是心的理由，石心不會作聲，肉心一碰就響，動不動就受感動，人生的幸福是喜極而泣。

“你聽見風的響聲，卻不曉得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凡從聖靈生的，也是如此。”（《約》3：8）主耶穌說道。風的響聲是人的哭聲，這是新生命的開始，按著初生嬰孩的樣式。

“正當那時，耶穌被聖靈感動就歡樂。”（《路》10：21）莫非這是“耶穌笑了”的描述？他在高興什麼？這似乎也跟嬰孩有關：“父啊，天地的主，我感謝你！因為你將這些事向聰明通達人就藏起來，向嬰孩就顯出來。”（《路》10：21）嬰孩的寫照是能哭也能笑，肉心像嫣紅的臉頰，眼淚是沾花的露珠。

心是肉做的，可以不停地跳一輩子，但是心跳並不全是心動。人活著，就要時刻受感動，感動到涙流滿面，哭到後來變成笑，這是喜極而泣，這是信主之路，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因為“哀慟的人有福了”（《太》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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