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專欄2023.10.16
健新
3年疫情,世界動盪,到處聽到向主哀求的聲音,讀《詩篇》第22篇,正是時候。
據教父迦修多儒(約485-540。西方修道傳統始創人。編註)說,在古時,“教會常在逾越節禮拜中莊嚴地吟唱這首詩篇……單單這首詩,應該就足以啟發我們相信主受難了,因為真理在詩中明確宣告祂要受難。”(參《古代基督信仰聖經注釋叢書•舊約篇•VII•詩篇》,235。下同)
主耶穌的受難記
在受苦受難的日子裡,我們呼求拯救,只有耶穌基督能救我們。葛利紐譯本為《詩篇》第22篇所加的標題就是:受苦的僕人贏得萬邦的救恩。
讀這首詩,等於重溫福音書,特別是主耶穌的受難記。因為古代教父一致認為,這首詩是指著基督說的。大利奧說,詩中所描寫的“這些痛苦大衛其實一樣也沒有遭遇。這裡是主藉著大衛的口說話。主將從大衛的血脈取得受苦的肉身,所以用大衛預示主釘十字架的事是合宜的”。(235)
的確,聖經記載的大衛經歷,沒有一項可以與這些相比擬。正如歷代基督徒所看到的,這裡不是形容生病,而是描寫處死,且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
因此,凱撒利亞的優西比烏說:
“這首詩是指著基督說的,此外別無他人,因為詩中所說的單單與基督相符合,此外別無他人……凡從女人所生的當中,誰能達到了如此高的美德,擁有如此大的能力,甚至能以永不改變的理性、波瀾不驚的靈魂,冷靜清醒的頭腦擁有如此關於上帝的知識,並且如此信靠上帝……有誰一面蒙上帝如此看顧,一面又被‘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呢?……”(236)
唯有耶穌基督!
奧古斯丁強調:“這首詩以那位被釘十字架的身份說話。”託名亞他那修則說:“這首詩歌是基督代替全部世人唱的。”(237)
其實,彼得在提到大衛的另一篇詩時早就說了:“大衛既是先知……就預先看明這事,講論基督。”(參《徒》2:30-31)
是蟲,不是人
《詩篇》一開始就提出了最深刻的3問:我的上帝啊,你為何離棄我?你為何不“救”我?你為何不聽我的“哀號”?
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發出的,正是這個最深刻的問題:“我的上帝!我的上帝!為什麼離棄我?”(《太》27:46)
安波羅修說,耶穌“是作為人而哀傷,作為人哭泣,也作為人被釘十字架的”。(237)教父拿先斯的貴格利說,主“是以肉身代表我們。我們從前也是被離棄、遭藐視的。”(238)
聖子為何被聖父離棄?凱撒利亞的優西比烏解釋說:是“為了贖回全人類;為了用祂的寶血把人從為奴之地買出來。”也是表示基督對人的愛。(238)
被上帝所離棄,這是人的最大痛苦,最深的哀號。如今,我們在生活中也時常感受到這一點。因此,我們在苦難中呼求,我們同時詢問,為什麼?
詩人沒有在問題面前止步,他開始了第一次轉向,轉向以色列——“我們的祖宗”的歷史。他回應一開始提出的3問,3次提到一個詞:“依靠你”。(1-3節)
依靠上帝,這就是信心,這就是盼望,這就是出路。凡是依靠上帝者,必不蒙羞,永不失望。
回到現實,看自己,看環境,又是烏雲密佈。上帝的兒女權力被剝奪,尊嚴被踐踏。“但我是蟲,不是人,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詩》22:6)
我們在十字架前,聽到這同樣的嗤笑聲:
“你這拆毀聖殿、三日又建造起來的,可以救自己吧!你如果是上帝的兒子,就從十字架上下來吧!祭司長和文士並長老也是這樣戲弄他,說:他救了別人,不能救自己。他是以色列的王,現在可以從十字架上下來,我們就信他。”(《太》27:40—42)
但主甘願降卑自己,成為罪犯,並被列在罪犯之中。
奧古斯丁說得好:“要認識你們的上帝。這就是祂:如此偉大,卻又如此渺小。祂‘是蟲,不是人’,然而世人卻是藉著祂造的。”(239)
最深的愛
在絕望的處境中,大衛第二次轉向,轉向上帝:我是你創造的,我的生命蒙你所賜,又是你一直護佑著。從一生下來,我“就被交在你手裡”。你是我的上帝,我的主。我生命的主權屬於你。(9—11節)
畢德生解釋得好:“別人如何對待我們,固然非常重要;但上帝如何對待我們,卻更為重要,並將最終起決定性的作用。”(註)
再次環顧周圍,詩人看到了敵人正在兇殘、惡毒地攻擊他。如蠻橫的公牛,如暴怒的獅子,如狂吠的犬類。(12—18節)
大衛這些隱喻指的是什麼?說白了,就是一切抵擋基督、與耶穌基督為敵的人和社會力量。
在福音書中,我們看到了,他們就是那些祭司長、文士和法利賽人,就是那些羅馬的官兵。並且,他們從來就沒有斷子絕孫,他們以不同的面貌出現在歷史舞臺上。
這是至苦至痛:“你將我安置在死地的塵土中。”(15節)“他們扎了我的手、我的腳。我的骨頭,我都能數過;他們瞪著眼看我。他們分我的外衣,為我的內衣拈鬮。”(16—18節)
這一切,在主耶穌遇難時都應驗了。而應驗這一切,正是表現了上帝對我們最深的愛。奧古斯丁說:“人該死,這是千古以來的事實。然而現在發生了一件新事,免得死永遠發生在人類身上,那就是:上帝死了。”(242)也就是說,聖子死在十字架上。
應許永不改變
受苦,因信仰耶穌基督而受苦,這正是我們的命運。
奧古斯丁解釋說:
“我們主的受難也暗示著我們一生的日子,就是我們以哭泣為伴的地上歲月……不就是這憂傷之年,死亡之月、試煉之日嗎?醜陋的歲月……醜陋是這地上時間的常態,然而對於我們,願這醜陋的年月成為多產的日子!”(243)
因為我們從死亡這人間至醜的東西中,看到了絕美產生了,它就是耶穌基督從死裡復活,這“復活之美”是人間的至美。
從第19節至21節,詩人第三次轉向,他從死亡之地轉向與他立約的上帝。他懇求救主來幫助他,這拯救奠定在上帝的應許上,因為“你已經應允我”(21節),即使天地都毀滅了,你的應許永不改變。
從第22節開始詩篇有了一個轉折:從禱告轉為感謝,從受苦轉為榮耀。
《希伯來書》就直接引用了第 22 節,並把它視為公認的彌賽亞預言(參《來》2:12),即“叫我傳好消息給謙卑的人”(《賽》61:1)這“謙卑的人”就是“貧窮的人“,他們是耶穌基督的兄弟,耶穌說:“我乃稱你們為朋友。”(《約》15:15)
主啊,這是何等的恩典。因此,我們和詩人一起,感恩,讚美主,如亞歷山大的革利免說:“人一邊誠實地尋求主,一邊讚美主,就必飽得從上帝而來的恩賜,也就是知識。他們的靈魂也必要活著。”(246)
因此,我們傳揚福音,將上帝的公義傳到天下,宣告耶穌基督是主,唯有祂能拯救。“上帝的兒子就是聖父的公義,因此,必有公義傳給將要相信上帝的民。”(迦修多儒語,247)
註:畢德生,《詩情禱語》,張玫珊譯(臺灣:校園書房出版社,2019年),一月五日。
參考書目:《古代基督信仰聖經注釋叢書·舊約篇·VII·詩篇》,(臺灣:校園書房出版社,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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