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 隔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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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専欄2021.08.23 小望 有國內網友寫道:“唉,這兩年,我們很多人的生活履歷,大概就是四件事:牽掛疫區人民,當好疫區人民,牽掛災區人民,當好災區人民。” 新冠病毒的出現,在很多方面影響、甚至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對於中國人來說,從2020年那場全國性的居家隔離中,我們被迫積累了一些抗疫的經驗。今年雖然某些城市零零星星地出現過疫情,但很快都被控制住,給人病毒已遠去的錯覺。不過,當疫情發生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時(作者現居中國南京,編註),我們又難免陷入懼怕和不安中。 2020年遭遇疫情時,我回老家過年,父母肩負起了主要生活起居。如果那次防疫算是1.0版本的,這一次可以算為升級版的2.0版:感染者近在可見的範圍內、完全靠自己解決溫飽問題,同時要面對假期中的兩個“熊孩子”,還要不斷安撫因為疫情被迫留下來、但又歸心似箭的岳母…… 生活的酸甜苦辣裡,交織著喜怒哀樂;防疫的雞飛狗跳中,彰顯著上帝的恩典——是以我想記下這段生活裡的碎碎念。 遺忘 中國從去年疫情緩和之後,人們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人間煙火。其中一個最大的特徵,就是可以按我們所想要的方式,安排生活和出行,似乎我們又重新從病毒那裡奪回了“主動權”。也像聖經上描述的,“人照常吃喝嫁娶”(參《太》24:38),“今天、明天我們要往某城裡去,在那裡住一年,做買賣得利”(《雅》4:13)。 7月20號晚上,收到所在城市南京出現相關疫情的報道。這條新聞在靜謐熟睡的夜色中,似乎只是眾多新聞中滾動的一條。但隨著疫情在接下來幾天升級,患者數量的增加,管控難度的加大,城市生活的暫停鍵再次被按下,整個城市就像詩人陳年喜在《蘇州街》所描寫的:“一個哭泣的人,走出站口,像花朵跌落枝頭”。這種生活和情緒的切換似乎是熟悉的,但又特別陌生。 有人說,“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人選擇性遺忘,是因為骨子裡心高氣傲,常常忘記自己不過是脆弱的人。但聖經卻說:“其實明天如何,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生命是什麼呢?你們原來是一片雲霧,出現少時就不見了。”(《雅》4:14) 派博牧師對這段經文解釋道:“記住,在這個世上你們沒有實質性的存在,只是像一片雲霧般脆弱。記住,在這個世上你們沒有持續性的存在,因為只是‘出現少時’,就一小會兒。你的時間很有限。記住,你會消失不見,而地球照舊轉動。雅各說,記住這個關於人生的真理,這很重要。” (註1) 人們在災禍中的驚恐是真實的,但遺忘也是真實的。當面對不可預料、不可抗拒的災難,以及由此衍生的疾病、痛苦和死亡,人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人。“因為凡有血氣的,盡都如草,他的美榮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乾,花必凋謝。”(《彼前》1:24) 星海橫流,歲月成碑。但最後,日光之下,連遺忘都被遺忘了,好像很多故事,永遠是別人的故事,人活著好像自己永遠不會死。智慧,人們並不喜歡。 情緒化 與疫情相比,我以為人性的情緒化更可怕。此次,中國可謂“澇疫結合”,洪災和疫情的疊加,觸動我們的神經,一些人裡面的善被彰顯——那些最美的逆行者、一線救災的人、醫護人員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伸出援手;但另外一些人裡面的惡也顯露出來——他們的恐慌、貪婪、驕傲、自私等,以各種方式行了出來。 對於這些災難,在新浪微博“同城”裡,只有極少的正面情緒表達,多的是各種吐槽、憤怒、無奈、哀傷之後的中傷……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 作為基督徒的我們,也容易陷入同樣的情緒化之中,至少我自己常常如此。 我以為,很多時候,哀傷沒有問題,我們需要哀傷,《詩篇》中的哀歌就是我們的模板;憤怒也沒有問題,我們需要憤怒,以此防備良心在疫情中被誤導,或慢慢地變得剛硬。可問題是,如果我們只有哀傷和憤怒等情緒化的表達,又有什麼益處呢? 在哀傷中,如果我們不能轉向神,為那些苦痛的人祈求醫治,與他者一起哀傷,哀傷就對我們毫無益處;在憤怒中,如果我們不能轉向神,為那些邪惡的人祈求赦免,憤怒就對我們毫無益處。當我們被情緒化支配,我們會失去理智,失去從神而來的愛,變得可怕,以至於過於關注疫情、災難,勝過仰望上帝。 我常常提醒自己,要為自己禱告,為自己能夠不被微信群、朋友圈所傳遞的觀點影響,總是能回到信心中禱告。我也應該總是問自己:我這樣想,和非基督徒有什麼不一樣?總之,我們要尊主基督為聖,而不是尊自己的情緒為聖。 作父母 防疫在家,首先要照顧的是弱小的孩子。但就在前些天疫情高峰期時,我發現自己開始喉嚨痛,雖然沒有發燒,但明顯感覺自己的嗅覺不像以前靈敏,睡眠質量下降……“這不是病毒前期發作的特徵嗎?莫非我感染了?”我心裡暗暗地想。 我開始刻意與孩子們保持距離,擔心和憂慮油然而起,所幸後面經過好多輪的核酸檢測,被證實沒有問題,只是虛驚一場。想想真是感到羞愧,因為就在這些天的家庭敬拜中,我還教導孩子們不要憂慮,要信靠上帝,祂掌管一切…… 在《居家隔離下的教育挑戰》這篇小文中,作者提醒基督徒:你要告訴他們(孩子)上帝會看顧我們,祂在掌管這一切。接著你要活出這一種生活,讓孩子可以信任你。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是告訴孩子上帝會看顧我們。如果我們告訴孩子要信靠上帝,但自己卻非常緊張和擔憂,孩子是不會信任我們的……我對上帝的信靠給孩子帶來什麼影響?如果在上帝完美的看顧下我都焦慮和恐懼,我的孩子怎能在我不完美的看顧下安心呢? “……正如爸爸對媽媽的愛,會讓孩子看到耶穌如何愛祂的新婦,父母對天父孩子般的信靠,也會讓孩子看到如何活在平安與滿足中。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活出與蒙召的恩相稱的生活,當我們跌倒時要向孩子承認我們的過失,告訴他們我們縱然失信,神卻是信實的。”(註2) 是啊,上帝知道我們的本體,祂也深知為人父母者的軟弱,思念我們不過是塵土,上帝溫柔地帶領我們這些孩子的父母。也許每一次的居家隔離,都是一個機會,讓我們為擁有一顆一生增長、孩子般的信心禱告。 奧運會 因為無法出門,在孩子休息的間隙,我就偶爾帶著他們看看奧運會的比賽。孩子們已經明顯有了集體的榮譽感,看到中國隊員進入比賽關鍵時刻,就緊張到不敢直視,但又忍不住從捂住眼睛的手指縫中,偷偷地看;看到中國隊員獲得獎牌時,孩子們就跳到沙發上開懷大笑;輸的時候,就唉聲嘆氣,哥哥和妹妹甚至互相不理對方。 如果說人生和奧運會比賽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都不想輸。我們想贏了對手、贏在起跑線、贏了工作,總之要作一個人生贏家。但殊不知,所有的人最終都輸給時間、輸給死亡。人生處處都有贏家,人生最終皆是輸家。 生如逆旅,當身體的死亡如此真實地擺放在我們面前時,讓人不得不從世界的宴樂和利益追逐中警醒,來思想人生的結局和輸贏。 讀書 平時孩子們上學,我們共處的時間不多。因為疫情,這就全部補上了。和兒子約定一起看了幾本書。《窗邊的小豆豆》是其中一本。 兒子兩天就把書看完了,看完後,一臉惆悵地對我說,以後不想看這種書了。——他感傷於小豆豆的狗“洛基”的死;讀到美麗有趣的“巴學園”被炸掉,毀於戰火,心裡咯噔一下…… 但問及有什麼感動的時候,他才為之一振,“這麼多的艱難中,校長很愛、很尊重孩子,他給了小豆豆盼望。” 是啊,我們總要嘗試學會和人生的無可奈何共處,歲月失語,但盼望的微光卻從不會消失。或許這場在這個城市中的疫情很快會被控制,也或許接下來全球的疫情會更嚴重,無論時局如何,只有屬天的盼望和愛,才能支撐我們面對所有的一切艱難,幫助我們走過漫漫人生中的艱辛和失望。 盧雲在《負傷的治療者》中寫道:“這份盼望不是根植於個人的心靈,而是根植於上帝在歷史裡的自我啟示……耶穌基督的降生、受死、復活,使人類從罪惡和刑罰的必然性鎖鏈中掙脫出來,以戲劇化的方式證明,黑暗的另一側就是光明。任何想以四圍可見事物來印證這一盼望的嘗試,勢必招致試探,因為這樣做時,會讓我們誤以為牧養的根基是看得見的成功,而非看不見的應許”。(註3) 註: 《生如朝霧》,約翰·派博著,丁霞、吳啟軍譯,聖經資源中心,28。 Gentle Reformation, VanDoodewaard,Phoebe譯,Dorcas校對。 《負傷的治療者》,盧雲著,喻書琴譯,華夏出版社,13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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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進一步親近上帝,在禱告中、在和信賴的肢體交流後,祂讓我看到,其實我們並不需要移居——只有上帝,才是我們的“宜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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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死亡就在眼前,如此真實!以前我思考過,如果明天,或一年後,或10年後就會死,剩下的時間,我會幹什麼?我的回答是輕率的,因為“如果”就只是“如果”。如今上帝把我們放在疫情中的武漢,我們才會經歷這種靈魂深處的拷問——作為信徒,活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