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2023.03.04
徐理強
抑鬱症(又稱憂鬱症)(編註1),是社會不能忽視的問題。社會普查發現,抑鬱症在全世界的發病率為6%-12%。近年在新冠疫情的衝擊下,更增加了3倍。抑鬱症不但影響病人及家人的生活品質,也增加了病人自殺的風險。
過去十多年,華人教會也開始關注教會中的抑鬱症問題,對“輔導”(也稱“諮詢”)略有認識。不過,大多數基督徒對社會上的專業輔導仍然存有戒心,也對抑鬱症的藥物治療特別畏懼。
一些華人教會,推崇“聖經輔導”門派的理論。一般信徒以為,“聖經輔導”就是有系統地用聖經的話語和原則來做輔導。其實,“聖經輔導”門派,是目前通用輔導派系中的一個獨立門派,有自己特殊的理論,有別於一般單用聖經來做的輔導(如:一般意義上的教牧輔導。編註)。
為了讓讀者對“聖經輔導”門派的理論有基本的瞭解,我先介紹其歷史背景與發展,及其理論的優點和缺點。
門派發展的歷史
作為輔導門派之一的“聖經輔導”,起源於“勸誡輔導”(Nouthetic Counseling。早期譯為“努直達輔導”)。
“勸誡輔導”,是1970年代美國改革宗威斯敏斯特神學院(Westminster Theological Seminary)一位實用神學教授亞當斯(Jay E Adams, 1929-2020)創立的。
1960年代,亞當斯看到教會中信徒的心理問題越來越多,很多人跑去接受一般的心理輔導,因此覺得,他需要瞭解屬世的心理輔導學。故而,他師從著名的臨床心理學家Hobart Mowrer,學習專業心理輔導的理論和實踐。
在學習過程中,他對當時流行的心理輔導、精神醫學的理論與治療手段,產生了極大的不滿。於是在畢業後,他開創了“勸誡輔導”門派。
1970年,亞當斯出版了Competent To Counsel,頗受歐美信仰比較保守的教會歡迎。1977年,他的一位華人學生,將這本書翻譯成中文:《成功的輔導》,由香港種子出版社出版。2011年,此書中文版由北京團結出版社重新出版。
亞當斯也在美國神學院教授“勸誡輔導”,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到了1980年代,隨著臨床心理學與精神科學的不斷發展,亞當斯的幾個學生認為,該理論需要修改,於是把“勸誡輔導”改稱“聖經輔導”(Biblical Counseling),跟亞當斯“分了家”。(編註2)
從此,“聖經輔導”跟“勸誡輔導”,各有自己的專業組織、協會、學校、學生、課程或專業文憑,是兩個不同的輔導門派。(編註3)
“勸誡輔導”理論
亞當斯的“勸誡輔導”理論,基本上可以分成4點:
1,精神疾病並不存在。所有的所謂精神疾病(包括抑鬱症),都是虛構的概念而已。
亞當斯認為,身體疾病(比如肺結核)可以用客觀的儀器測試出來,所以存在。精神疾病卻無法用儀器客觀測試出來,所以不存在。
2,所謂精神疾病,其實都是靈性、信仰問題,或是犯罪、背叛神造成的。
3,基督徒不應該學習屬世的心理學。基督徒有情緒問題,不應該找屬世的心理輔導師。因為屬世的心理學、心理輔導師,並不接受聖經的權威與教導。基督徒學習這些屬世輔導學,或接受其專業輔導,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敗壞自己的信仰與靈性。
4,唯獨聖經。聖經本身具有足夠的智慧與能力,來幫助人處理所有的問題和所謂的精神疾病。因此,基督徒並不需要在聖經上再加上屬世的心理學、輔導學、精神醫學。
“聖經輔導”理論
1980年代,“聖經輔導”門派的老師,比如:Powlison,Welch,修改了亞當斯的理論。因在此只作淺談,我就只用韋爾契(Ed Welch)的著作,介紹作為門派的“聖經輔導”理論。
“聖經輔導”門派,的確運用上帝的話語來做輔導,在這一點上名副其實;但在理論與實踐上,跟“勸誡輔導”都有不同。“勸誡輔導”側重以聖經本身建立該門派的理論與實踐,而“聖經輔導”卻容納了很多所謂屬世心理輔導學(特別是認知門派)的理論與治療方法,把聖經的原則和話語,跟認知理論結合起來。
韋爾契的《平安離你有多遠》(中文譯本2012由基督使者出版社出版;英文版2007出版),對此講述得很清楚。在書中,韋爾契說明瞭如何用聖經原則和話語來改變自己的認知,然後克服焦慮、抑鬱和恐懼。
假如你單單讀《平安離你有多遠》,你可能以為“聖經輔導”是推動用聖經話語來改變自己負面的認知,而不瞭解“聖經輔導”的特殊理論。韋爾契在他的另外一本書《抑鬱症:重生之歌》(中文譯本2012基督使者出版社;英文版2011出版)裡面,說明瞭“聖經輔導”幾個特殊的理論。我將其歸納如下(為了方便讀者核查,我標出了頁碼):
1,抑鬱症並不是疾病,它只是人生中的一場苦難。因為,抑鬱症跟平常情緒起伏低落沒有明顯區別,每個人都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患了抑鬱症。抑鬱症並不是大腦功能紊亂造成的疾病。假如以後科學研究真的發現,抑鬱症病人大腦確實功能紊亂,那麼,這些紊亂其實是抑鬱症的後果,不是抑鬱症的原因。(5,25,31)
2,罹患抑鬱症有好幾個原因:可能是病人的信仰體系出了問題,對上帝的信仰在認識上有錯繆,也可能因為病人太相信自己對自我與世界的詮釋,或不善於處理負面情緒。(122, 144, 153, 159)
換句話說,韋爾契藉用認知派對抑鬱症病人負面認知的解釋,再加上基督教的概念與辭彙,作為他對抑鬱症成因的解釋,以及輔導方法的理論基礎。請注意,和“勸誡輔導”不同,他並不強調抑鬱症是犯罪的直接後果。
3,抑鬱症的藥物治療效果非常有限,假如真的有效,也只是像“阿司匹林”一樣,有表面的功效而已。不但如此,病人一旦吃了抗抑鬱症藥物,很容易對該藥物產生依賴(27, 237, 239)。韋爾契並不反對病人找醫師,也不反對病人用藥物,可是他沒有說明病人需要找醫師或接受藥物治療的理由。
火柴放進瓶子
我在幾位“聖經輔導”門派的老師的演講中,都聽到過一個比喻(或許那就是“聖經輔導”門派的核心理論之一):
假如你把一根燃燒著的火柴,放進瓶子裡,過不久,火柴就會熄滅。意思是:燃燒的火柴就像是抑鬱症,瓶子則比喻為美好的靈性。假如人有美好的靈性、堅定的信心,就算患上抑鬱症,不久以後,抑鬱症也會自然消失,好像燃燒的火柴放進瓶子不久後,就自然熄滅一樣。
“聖經輔導”門派的這些理論,特別是對藥物治療的偏見和誤解,不但在教會中造成糾結、矛盾,而且跟現今精神科學的發現不符合,很容易對病人造成二度傷害。
那麼,現代精神醫學對抑鬱症的理解和治療,是怎樣的呢?
抑鬱症是什麼?
• 基因
抑鬱症是一種基因與環境互動而產生的大腦功能紊亂的疾病。到2021年為止,抑鬱症的基因變異,已經找到40多處。抑鬱症的環境誘因,也找到了不少。
抑鬱症的大腦功能紊亂,可以從大腦電磁共振掃描和睡眠電腦波等測試出來(雖然這些測試手段還沒有到臨床廣泛使用的階段)。也就是說,現代精神醫學對抑鬱症的基因、誘因,以及抑鬱症的大腦功能紊亂的瞭解,已經遠遠超過亞當斯的時代。
• 誘因
然而抑鬱症的誘因,跟犯罪、信仰偏差,沒有直接關係。簡單來說,每個人都是罪人,也都有隱而未現的罪,並對上帝與自己的認識有偏差;可是,卻只有6%-12%的人得抑鬱症。
至於抑鬱症患者,似乎也並不比沒有抑鬱症者更有罪、在信仰上偏差更大。社會中殺人、放火、強暴、欺詐,等等的罪犯,以及歷史上的暴君,絕大部分沒有抑鬱症。相反,很多靈性很好的基督徒,比如司布真、馬丁•路德、特瑞沙修女等,都有嚴重的抑鬱症。
• 特徵
另外,抑鬱症病人症狀的特徵並不一致,比如發病年齡,患病嚴重程度,有沒有其他併發症狀(比如強迫、驚恐、創傷後遺、雙向、幻聽等症狀)……都有不同。這些特徵上的差異,不能用犯罪或信仰偏差來解釋。全世界所有地方的抑鬱症發病率,都是女人比男人高大概一倍,難道說,這表示女人比男人更有罪嗎?或是男人的靈性比女人的好嗎?
• 罪與靈性
抑鬱症的誘因,大部分是人生中的打擊,比如失業、親友死亡、生病、意外事故、天災、考試失敗、失戀、被拋棄等等,跟當事人犯罪沒有直接的關係。新冠疫情造成抑鬱症發病率增加好幾倍,就是一個很清楚的例子。
而且,被別人欺負、侵犯、虐待、欺詐、拋棄等,特別容易誘發抑鬱症。這些誘因顯然都是別人對病人造成傷害,跟病人是否犯罪或靈性好壞無關。
治療三部曲
所有精神疾病,無論是抑鬱症、精神分裂症、老年失智症、自閉症、雙向症、強迫症、焦慮症、創傷後遺症,都是基因與環境互動產生的大腦功能紊亂的器質性疾病。大腦功能的紊亂,很多可以被客觀測試出來的。也就是說,病的症狀是大腦器質病變造成的,而非病狀造成大腦功能紊亂。假如大腦功能紊亂的程度降低,症狀就會舒緩或消失。
藥物治療要有針對性,所以抑鬱症的失眠、早醒、焦慮不安,不能單單用安眠藥或鎮靜劑來治療。安眠藥、鎮靜劑的功能並不是針對抑鬱症的大腦功能紊亂。而雙向抑鬱症不能用單向抑鬱症的藥物來治療,也是同樣的道理。
符合診斷標準的抑鬱症(根據國際衛生組織ICD-11定下抑鬱症的診斷標準),跟一般人偶爾的情緒低落,是兩碼事。因此,不能說“每個人都患有某種程度的抑鬱症”。
舉例來說,每個人都有血糖、血脂,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糖尿病、高血脂;每個人會忘記事情,卻不是每個人都得了某種程度的失智症;每個人身上都可能有癌細胞,卻不是每個人都患了癌症……因此,雖然每個人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卻不是每個人都患有某種程度的抑鬱症。
抑鬱症的治療,一般需要按照以下程序(有3個階段):
1,靠自己做以下的事情:
鍛煉(每天運動1-2小時);默想、分析自己的過去、個性、環境誘因;讀經、禱告,向上帝傾訴。
2,靠知心朋友(一般不是配偶或親戚)的鼓勵、接納、扶持:
病人分享自己在第一階段的默想、分析。朋友提供聆聽、瞭解、扶持,和代禱,而不是教導、指責或給予個人意見。(實踐細節見《當教會裡有人患上抑鬱症(徐理強》。編註)
3,靠專業治療:
接受專業輔導或藥物治療。病人用輔導來應付、戰勝環境誘因,用藥物治療來消除抑鬱症狀。
每階段大約4-8週。假如走不出來,往下一個階段走。
大概60%的抑鬱症病人,走過頭兩個階段,就可以從抑鬱症中走出來,不需要尋求專業治療。可是假如抑鬱症症狀已經持續了幾個月,或嚴重到失去自理能力,甚至有自殺念頭,有割腕或過量用藥等自殘行為,就應該馬上找專業治療。
大概30%的抑鬱症病人,治好後會復發,可能需要長期治療。原因是,基因的功能沒有修復(並不是因為病人對抗抑鬱藥物產生了依賴性)。
需要很多瓶子
回頭來看火柴與瓶子的比喻。
現代精神科學認為,抑鬱症是基因與環境互動產生的器質性疾病。抑鬱症狀消失,要不是基因功能恢復正常(就如火柴不再燃點),要不就是環境誘因不再繼續誘發基因(就像瓶子把火熄滅)。因此,專業治療會採取藥物治療和專業輔導——前者直接消除或減少症狀,給基因空間自我修復;後者幫助病人戰勝或應付環境誘因,讓基因不被環境壓力誘動。
美好的靈性、堅定的信心,可以看為環境幫助基因修復的一個因素。就如扶持、關懷、瞭解、接納、改變認知,或接受自己過去的創傷,是幫助病人恢復的環境因素一樣。
幫助病人恢復的環境因素很多,也就是說,幫助恢復的瓶子需要很多個,不是一個靈性美好的瓶子就足夠了。當然,基因功能恢復後不再燃點火柴,也是抑鬱症復原的一個主要因素。
“聖經輔導”的正面作用
上面已經說過,用聖經話語來輔導和扶持病人,是抑鬱症治療程式的第一跟第二階段的方法之一,對走出抑鬱症狀是有效的。因此,“聖經輔導”門派用聖經的原則和話語來輔導抑鬱症病人,請病人思考、默想聖經,非常正確,天經地義,不應該引起任何爭議。
最近30年,精神科學研究發現,信仰可以提供能力、扶持、目標、意義等,幫助精神病人積極面對和接受自己與疾病。現在的臨床心理治療師與精神科醫生,受研究數據的影響,已經從亞當斯1970年代對信仰的歧視和輕視,轉為接納和認可信仰的作用。
“聖經輔導”的不足之處
在有正面作用的同時,“聖經輔導”門派的一些理論,不但與當前精神科學有抵觸,也可能對教會中的抑鬱症病人造成傷害,使之糾結、矛盾、掙紮。
比如,對一個抑鬱症病人說他的信仰有偏差,或是他有隱而未現、沒有徹底對付的罪過,很可能對他造成二度傷害,使得病人更加自責、內疚、無所適從。
並且,即使病人不認同這一指責,但抑鬱症造成的自責、內疚、頭腦昏亂等,也會導致他無從反駁。
很多抑鬱症病人渴望擺脫抑鬱症狀,只是無能為力,也因此更加消極、絕望。上面已經說過,大概有30%的病人,雖然誠懇禱告呼求、默想分析,卻始終無法擺脫抑鬱症狀。假如這時堅持說,這是因為病人靈性不好、信仰偏差、認罪不徹底、禱告不虔誠、交託不完全,或是沒有完全放下自己,也就是所謂燃燒的火柴沒有放進瓶子裡,只能對病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兩種啟示下的醫治
走完頭兩個階段仍然抑鬱,或是抑鬱症狀不斷復發,是由於基因功能沒有修復,或環境誘因不斷誘動基因,導致大腦功能紊亂、無法舒緩。在此情況之下,病人應該靠著上帝在大自然中的普通啟示和恩典,接受精神醫學從中發現的機制與治療手段,接受專業輔導和藥物治療,讓基因有機會修復自己,不被環境壓力誘動。
擁有“唯獨聖經”的信念,無論在個人得救、重生經歷,或在成聖、追求靈命長進的道路上,在建造教會上,都是絕對正確和有益處的。對一個有抑鬱症的病人來說,研讀和應用聖經原則,也是有效的治療方式。不但如此,聖經的話語,也可以提供能力、盼望、扶持、目標和意義,有助於病人的康復,使之能以正面的態度,面對、接受疾病的折磨和痛苦。
然而,這並不等於說,唯獨聖經才有治病或輔導的功效。聖經啟示與大自然啟示,是上帝不同層面的兩個啟示。醫治疾病應該也從探討、明白、應用上帝在大自然中啟示的機制來入手,然後設定治療的程式和方法。基督徒應該存著感謝的心態,接受和同時使用上帝的兩種啟示,來面對疾病。
過去60多年,在西方社會裡,精神科藥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是經過臨床試驗,客觀證明的,並不是老醫生幾十年經驗,或因為它是偏方或秘方而被認定的。每種藥物必須通過國家食品與藥物管理局(美國稱FDA)的嚴格審核,才能上市。換句話說:藥物必須有功效證據。
藥物的心理效應功效(所謂心理反應或安慰劑作用),也都必須用雙盲研究排除。同時,其安全性,必須在雙盲實驗中,顯出跟安慰劑(也稱賦形劑)或乳糖差不多(吃乳糖也可能產生副作用)。
抗抑鬱藥的安全性
多年的臨床經驗告訴我們,抗抑鬱藥物不產生依賴性。可能產生依賴性的安眠藥、鎮靜劑,必須在嚴格控制下,醫師才能開處方給病人使用(所以安眠藥、鎮靜劑在美國屬於管制藥物)。
藥物一般都有副作用。這不是因為“是藥三分毒”,而是因為藥物除了影響與病有關的大腦受體以外,同時也影響其他的受體。質疑藥物治療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認為抗抑鬱藥物容易產生依賴性,是沒有根據的。而“聖經輔導”門派對藥物治療的偏見和排斥,更造成許多人的痛苦與糾結。
達到生命成長,還是症狀減少?
上世紀60年代,輔導師對“輔導”的效果過分樂觀,認為輔導可以徹底改變人生,甚至解決社會問題。這種過分樂觀,到了80年代已經消失,大家開始瞭解,輔導的效果其實很有限。輔導的目標是幫助病人應付環境誘因,接受、減輕或消除症狀。
“勸誡輔導”和聖經輔導”這兩個輔導門派,可能受了上世紀60年代對輔導功效過分樂觀的影響。目前很多華人神學院,受這兩個門派的影響,提供各種“建造生命的輔導課程”。
輔導的目標,究竟是建造生命,還是減輕症狀?這問題不是我在這裡可以簡單討論的。起碼我們需要知道,消除或減輕症狀,客觀上是可以測定和量化的。而衡量生命的成長,則較難設計客觀的標準。
附帶一提,現在一般的輔導門派,需要用可以測定和量化的數據,來證明其門派理論的功效,才能得到專業領域和醫療保險市場的接納(起碼在美國是這樣)。然而“勸誡輔導”與“聖經輔導”,40年來,卻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功效證據,來讓人評估其有效性。
我個人認為,最好把建造生命的工作交給教會,讓專業輔導師去幫助病人應付環境誘因,以及接受或減輕症狀。
結論
抑鬱症是當今社會普遍而且嚴重的公共衛生問題。在一般教會裡,大概最少有6%-10%的基督徒,是可診斷的抑鬱症患者。可惜大多數的病人並不願意公開自己的病情,反而把症狀隱瞞起來,暗中獨自受苦,甚者自殺。
其實,相對於其他精神病,抑鬱症是比較容易治療和痊癒的精神疾病。總的來說,90%的病人,經過自己操練、別人的扶持,或配合專業治療,就可以走出抑鬱症。
如果華人教會採用“聖經輔導”門派的優點,摒棄它的缺點,同時也探討、瞭解、應用上帝在普遍恩典啟示的疾病成因與治療機制,就可以對抑鬱症的病人提供實際和有效的幫助,完成愛人如己的使命。
在後疫情時代,盼望華人社會可以放下文化層面中對精神疾病及治療的偏見。同時也盼望華人教會可以放下誤解和恐懼,向上帝的兩個啟示開放,以造福所有抑鬱症患者。
(作者特別鳴謝李統銓老師對本文的整理)
編註:
1. 作者以資深精神科醫生發表了許多關於抑鬱症的視頻,有興趣者可搜尋油管:https://www.youtube.com/results?search_query=%E5%BE%90%E7%90%86%E5%BC%B7+%E8%B5%B0%E5%87%BA%E6%8A%91%E9%83%81%E7%97%87。
2. 參:” From NANC to ACBC” https://biblicalcounseling.com/resource-library/articles/from-nanc-to-acbc/ 。
3. 參:”Becoming a Nouthetic Counselor”https://www.pastoralcounseling.org/specialization/nouthetic-counseling。
作者為波士頓塔夫茨醫學院精神科教授,麻州華人福音堂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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