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刊於《舉目》官網言與思專欄2023.09.11
盧潔香
踩踏狂歡
東南亞地區高溫多雨，水量充沛，河流眾多，加上四周都是海洋，所以東南亞的文化與水關係密切。柬埔寨對水不僅情有獨鐘，而且還成為全國傳統慶典的一個符號。
柬埔寨一年一度的新年叫潑水節，又稱宋干節（Songkran）。
潑水節源於印度，是古婆羅門教的一種宗教儀式，後來這種儀式被佛教吸收。大約在12世紀末至13世紀初，經緬甸隨佛教的傳入傳到中國雲南傣族等少數民族地區。隨著佛教的傳播，潑水節逐漸在中國雲南傣族、柬埔寨、泰國、緬甸等國家流傳下來，至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每逢舉行潑水節，街上狂歡，人們到寺廟清洗佛像。（註1）
除了在4月的潑水節以外還有11月的送水節，它標誌著一年中雨季的結束和捕魚季節的到來。節日期間，王宮周圍、湄公河畔張燈結綵，金邊市民放假3天，舉行慶祝活動，觀看龍舟比賽。
送水節（Bon Om Touk）是柬埔寨唯一不以寺廟為中心的重大節日。這個節日的核心是柬埔寨的國王和王室。送水節期間，外省人湧向首都，人們聚在金邊大王宮正東的湄公河畔，在河邊搭起集市，歡歌宴飲，一邊玩樂一邊等待國王乘著宮船遊河。（註2）
這是一個與送水節有關的悲慘事件。2010年11月21日的送水節，全國約有200萬人舉家從不同鄉村湧向首都金邊，觀看王宮附近洞裡薩河上舉行的龍舟大賽。 23時左右，由於遊人太多，金邊市區連接鑽石島的一座木橋產生晃動，突然有人發出恐慌的尖叫，接著人群驚慌失措，相互擁擠踩踏。
我們教會的淑娜姊妹當時就在橋頭的一端，她瞬間被東倒西歪的人壓住。她的心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來，腳掌頭皮發麻，全身顫抖汗水濕透，在快要暈倒的時候，她切切向上帝呼求禱告。上帝是信實的，祂的應許是：“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羅》10：13），上帝以大能的手救淑娜逃出了擁擠踩踏的人群。
同樣在那個晚上，我的小妹潔如宣教士帶著8歲的侄兒往鑽石島走去，在路上拐彎處，小侄兒說：姑姑我們不去了。於是他們馬上返回教會，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悲劇。
在那個可怕的晚上，不到30分鐘，因極度恐慌在木橋上互相踩踏造成至少378人死亡，超過750人受傷，整個首都金邊被濃濃的悲傷籠罩。
次日天還未亮，潔如宣教士第一時間購買了一箱箱飲用水和一袋袋麵包，帶著同工開車前往事發點支援。事發點的橋已戒嚴，在橋上執行任務的憲兵看見寫著教會名字的車子立刻放行。當我們的同工將救援物資帶到受傷者那裡，那時國際紅十字會的救援車也到了。
從鑽石島發生踩踏事件後，連續3年柬埔寨官方沒有在金邊河上舉辦送水節活動：緊接著2011年發大水，2012年老國王辭世，2013年洪災，政府都在節日前宣佈取消官方慶祝。柬埔寨民眾議論紛紛，說是受到了某種詛咒。（註3）
宣教的使命就是要向世人見證我們的上帝使那咒詛變為祝福。（參《尼》13：2）
又一個柬新年
在這一個新年裡，我們去到蒙多基裡舉辦營會，這是營會最後一天。我們到湖邊準備給弟兄姊妹受洗，但因數月高溫無雨造成湖泊乾涸，湖邊河床露出沼澤地，根本沒有落腳地，我們只能到處找可以洗禮的水源。
馬路上停著一倆消防車，他們時不時給玩耍戲水的路人提供水。我靈機一動，走過去問：我們可以借用你們消防車上的水箱來洗禮嗎？我們向消防車上的人解釋用途，但最終還是被拒絕了。我轉向大路的另一端，看到在路邊放著一個空置的體積碩大的冷凍櫃，心想這個冷凍櫃也可以裝水成為一個洗禮池，但我們四處尋找卻不見冷凍櫃的主人。
正當我們無計可施躊躇之時，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也許附近有一個游泳池，可以去問問看。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路人：請問這裡附近有游泳池嗎？沒想到他馬上指著樹叢後面說，這裡後面的房子有一個游泳池，你們可以去問問。
我們穿過小道樹叢，果然看見有一棟房子，房子前院是一個游泳池，流動的池水清澈見底。走進院子，熱情的主人瞭解我們來意後，馬上說非常樂意提供游泳池。我提出給他們費用，他們卻不肯接受，我們一再謝過主人，為5位弟兄姊妹在這游泳池舉行了浸禮。
30多位參加營會的同工弟兄姊妹興高采烈地見證了上帝自己預備的奇妙。
耶穌說：信我的人，就如經上所說，“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來”。（《約》7：38）在地連天，水往高處流，是我們屬上帝兒女不一樣的精彩人生。
註：
- 古小松，《東南亞文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1）。
- 王其冰，《美麗高棉》，（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7）。
-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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